第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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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车上，陈恒之一只手搭在窗上，一只手看手机。

因为他压着窗，又有半个手肘丢在外头，司机是很想提醒他安全问题的，但从后视镜里司机瞧着他染的不黄不棕的头发，手腕上的阿玛尼表。司机常年在一中跟八中旁边跑，说来巧，一中是市重点，八中却是市里出了名的混混高中，两所挨一块儿建的，后座这小年轻看样子绝对是八中一份子，搭起话来绝对飙脏，说两句就踹椅背。

司机拉过不少不良高中的学生，有经验的很，咽了咽口水，专心开车去了。

陈恒之哪儿知道这司机大叔os这么多，他只是心烦意乱，因为打从出门开始，他的手机就一直在震。

打开看果然是张繁和季明韬两个，接龙似的喊他：

“陈恒之！你死哪里去了，开学第一天，别整幺蛾子啊”

“这班主任成精了，你真应该赶紧来品一下。”

“班里无美女，最高颜值6.8，报告完毕。”

“恒之，人呢？这学校好像不好对付啊。”

“看到消息速回。”

“……”

陈恒之没兴趣再往上翻了，啪一声给手机压膝盖上，这时司机慢慢停靠在路边：

“到了哈。”

“谢谢师傅。”陈恒之随口道了谢，“回头账单发我啊。”

一下车陈恒之就吹了声口哨。

他大概明白张繁季明韬两个爷都说不好对付是什么意思了。

北京时间， 九点三十分。

距通知书上报道时间只过去半个小时，s市一中校园，空无一人。

校门都拉上了，一条长长的铁门几乎连着保安亭——留了条约能同时过三人的空隙。

陈恒之插着兜儿，慢慢走过去。

走得仿佛是11点报道似的。

“不好意思请等一下。”

他才过了门，就听见一道声音从左侧传来。

陈恒之眉毛都没动一下地朝前走。

“同学，请等一下。”

其实这道声音很温和，甚至不大，如果不是太过执着地要叫住他，陈恒之不介意多听两声。

不耐地啧了声，陈恒之转身，右脚跟一旋左腿并上，挂着戏谑的笑。

“什么事啊美女”

陈恒之看见那男生的第一秒就彻彻底底愣住了。

叫住他的人校服里面是白衬衫，领口翻在校服里，左臂别着红袖套，上头不用看也知道是“值日生”。

“叫什么？几班的？登记一下。”

同他比了比手上的册子，即使被叫做“美女”，也没有丝毫生气，眼睛是温柔的浅棕色，带着若有若无地笑意。

十岁时湛蓝的天，马路边喧嚣的车辆，他晚归不回，坐在人家家门口，在撕下的作业本上歪歪扭扭地写：

夏锦，夏锦，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夏锦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眼前的新生还是微微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夏锦平心而论，这确实是今年新生里质量最高的一个，眼窝很深，眉眼锋利英俊，小麦色皮肤，一瞧就是常年在太阳底下疯跑。

那个小娃蛋，长大了也是这个样子吧。

夏锦嘴角无意识地勾了勾。

陈恒之很想高高在上若无其事地看着夏锦，但他压根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吸铁石似的贴在夏锦身上。

傻了吧，等会看你怎么跪下来解释一声不吭搬家的事儿。

好家伙，又高了，还是白得跟死人一样。

太他娘的瘦了。

……

“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夏锦又问了一次，才把陈恒之拉回神来。

他也骤然反应过来，有些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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