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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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傅与龄才十五岁,身上的钱带得不算多,仅够很基础的食宿交通支出,但他觉得很开心。---他去旅游的次数并不算多,因为父母都很忙,大多数的旅游机会都来自于戴玉姗,她是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去各国巡演的时候会带上傅与龄。
他一路沿着江河溯流而上,走过了很多城市,最后一站去了江城。不是特意去的,只是傅峰说他有个大学同学住在那儿,分别多年,让傅与龄出于礼貌顺路去拜访一下。这位长辈姓杨,据傅峰所说也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学教授。
这位杨叔叔杨易之住在市郊,带院子的独栋别墅,在别墅一楼的客厅用了好茶和点心招待了傅与龄。
“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都长这么大了。”
傅与龄礼貌而客气地回应,年纪轻轻就已经很沉稳,带着眼镜,有一股书卷气。环境舒适,空调温度正好,面前的长辈和蔼亲切,但傅与龄无端就生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太空荡了。
偌大的别墅里除了主人,好像什么人也没有,傅与龄也没有听父亲讲过杨易之是否婚配,也不好问。房子里也没有保姆之类的人在,仿佛声音大一点都要生出回音来。杨易之年近五十,清瘦儒雅,但一双眼睛看人总是从下往上,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傅与龄只想早早告辞。
“稍等一下,”杨易之站了起来,“我接一个电话。”
他沿着楼梯上楼了,傅与龄松了口气,挺直的背塌下来,靠在软软的沙发靠背上,将手里拿着的吃了一半的茶点三两下吃完。---很甜很好吃,只是当着主人的面不好意思狼吞虎咽,只能小口小口的,提防着随时抛过来的问题。
沙发背面是很大的一排落地窗,阳光虽然被阻隔在外面,但看那刺眼的光就知道威力不小。窗外是面积不小的花园,种了大片大片的向日葵。
极小看到有人会在花园种向日葵,戴玉姗的花园里都是娇气的芍药茶花杜鹃。这样大片的向日葵,全部满开,粗壮的花茎都没办法完全支撑花朵的重量,微微弯曲,在夏日的阳光下极尽灿烂。
傅与龄擦干净手,站起来走到窗边,向日葵的海洋里,出现了一条蜿蜒的通道,像有什么小动物在里面穿行,花被分开了又合上。傅与龄有些好奇,扶着被阳光晒得微烫的玻璃,微微踮起脚尖,有个毛茸茸的脑袋在花丛中出现又消失。
有人。
傅与龄推开通往花园的门,热浪扑面而来,带着几欲将人压倒在地的气势,空气都要被蒸干了。花丛中那条蜿蜒前伸的通道停住了,傅与龄踩在花园柔软的泥土上,问道:“有人在吗?”
没人答应他。
傅与龄拨开高至他腰际的大朵向日葵,他走一步,那个躲在花丛中的人就往后退一点,像在玩捉迷藏似的。
“你好?”傅与龄再次叫道。向日葵的花竿中间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是个小孩子,跪趴在地上,手上和膝盖上都是蹭到的泥,好奇又胆怯地看着他,略长的头发带点自然卷,乱糟糟的像个鸟窝,脸被热得通红,满头满脸都是汗水。
傅与龄蹲下来,向日葵们一下子就在他脑袋上面合拢了,阳光被挡住了一些。
他说道:“你好,你是谁呀?”
小男孩反问他:“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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