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袁诺初时觉得身子冷的彻骨,可渐渐地又变作滚烫沉甸甸的好像要坠入地面,突然猛的一轻又飘飘然起来的,他用力裹了裹僧袍,但见四周人来人往皆步履匆匆,似是有人在远远的唤自己,又好像有人在近处痛哭,耳旁嗡嗡作响,始终听不真切。
仇真跟着郎中到药堂抓了药,交给客栈的小二拿去厨房煎,端了碗热粥回到袁诺的房里听到他睡梦中呢喃,好像在喊大师兄,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是在低泣喊师父,他看袁诺额上全是冷汗,吩咐人打了热水拿了帕子替他擦脸,一擦发觉他的衣服早被汗水湿透,凉兮兮粘唧唧的贴在身上,仇真随身只有道袍,只得请小二先替袁诺到街上去买一套儒衫。
袁诺怕是人还没到庙里就病倒了,他身上只换了身干净僧袍,连头发胡子都还没来得及刮,仇真一面自责昨日自己竟没有发现,一面为袁诺宽衣,没想到僧袍下皮肉上除了明显的淤青之外,在左胸心口处竟有一道深深的刀痕,看伤疤怕是十多年前留下的,谁会这么狠心,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下如此毒手呢?仇真一面惊讶,一面轻轻的为袁诺擦洗,袁诺五年来一路徒步修行大多风餐露宿,可是从头到脚皮肉比仇真还白净。仇真自小在清风观长大,每日打坐站桩习武,师兄弟们都和仇真一般黑瘦黑瘦的,正一教有不少是夫妻一同修行的,清风观也收有女弟子修行可是脾气也都大多率直坦诚少有闺阁女子的娇羞怯懦,仇真小心翼翼的为袁诺擦洗身子,心中暗叹袁诺手臂可比自己那些师姐师妹白净多了,再一比自己的,云泥之别!
袁诺梦中昏昏沉沉,一会儿见到鸿山寺后山的树都绿了,一会儿又见到大雪遍野,一会儿看到师父盘坐着宣讲佛经,一会儿又看到大师兄躺在房里,他心中痛极,想要上前去认错,可是竟连一声也发不出来,正苦恼时突然看到有黑衣人从窗外翻进来,他几乎想也来不及想就去抓那人后背,可是对方反手就是一柄短刀直接捅进自己胸前,自己哼都没哼一声,就慢慢倒下了。
袁诺躺在地上,好像隐约能听到血从胸前慢慢流淌出来的声音,没想到血这么烫啊,袁诺觉得自己要被烫死了,他眼睁睁看着大师兄在床上与那个黑衣人打斗在一处,在闭上眼睛之前,他用尽自己生平最大的气力,高声呼喊:“大师兄!大师兄!”
“大师兄!”袁诺惊叫中睁开眼睛,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奈何浑身没有半分力气。
仇真正在桌边打坐,被袁诺的惊叫吓了一跳,来到床畔摸摸袁诺的额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烧热虽然未退,可是比中午已经好了许多,他给袁诺倒了一碗热茶,将袁诺扶起来喂他吃茶喝药。
袁诺眼神涣散,过了许久才认出眼前正喂自己喝药的人是小道士仇真,他想了又想,才记起自己从牢中出来之后,回了汴梁城南的鸿山寺,因为浑身乏力,他只沐浴更衣就回僧寮躺下了,眼前所见并非鸿山寺,想必是仇真见他病了带他来瞧大夫。
仇真看袁诺病中迷迷糊糊,喂他吃茶就吃茶,喂他喝药就喝药,倒是乖觉的很,不由得想要逗逗他,板着脸道:“你定是得罪人家鸿山寺的诸位师父,刚一进去就被人家赶出寺啦!幸亏有小道我,把你这个江湖行走的赤脚大夫给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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