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1/2）

殷旭心中一惊：“封为皇后？”

这时, 旁边一个商贾一样的人, 见他们在谈论，也加入这个话题, 朗声说道：“可不是，历来和亲的公主, 入了宫也就是个‘普禄’，说白了也都是蛮子皇帝的女人，一屋子女人，都没有什么高下之分。这回皇帝宠爱和国公主紧得很呐, 专门为公主创了蛮语‘皇后’这个词, 以前皇宫, 哪里有皇后？”

有人劝道：“这可是在通古, 别一口一个蛮子的，小心点儿！”

那人不以为然, 开口便反驳。只是这一切，落到了殷旭耳中, 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

宗翰宠爱荣嘉, 愿给她过往的和亲公主都没有的殊荣，愿为她开先例, 册封皇后。宗翰对她, 当真是好。

当初宗翰一箭射杀冰原狼头领，解救荣嘉于危难之中, 殷旭却躺在地上, 什么也不能做。彼时的无力感与自卑感, 此时再次漫上心头，她的心酸酸的，说不上为什么，无力的感受几乎将她吞没。

通古皇后，母仪一方，宗翰能给的荣耀尊宠，她都给不了。

她缓过劲来，低低地问那个小二：“大婚的日子可曾定下了？”

小二笑着说道：“就在一旬之后。客官您刚刚来，可能不知道，这边儿的婚嫁之事，都简得很，今儿说定，明儿就完婚的事儿太多了，皇帝这是尊重和国公主，令宫里按照我们汉人的规制准备十天，要不然，还得更快些！”

居然就在十天后。殷旭又问道：“那公主殿下......今日可会出宫？”

小二点点头：“公主殿下带来的伽摩浑天王十二岁等身像，自然需要公主殿下亲自前往青寺。”他往外望了望：“皇宫这不下来彩车了嘛，估摸着快了。客官您要是想一睹公主殿下风采，可得往青寺前游廓街去，只是现下时辰也不早了，现在去还不知有没有上佳的位置——怕是早就人山人海咯。”

那商贾与旁人聊得不起劲，又插进来小二同殷旭的对话：“昨日和国公主进城我便见到了，那真不愧是咱们大温皇帝滴亲的女儿，确实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也难怪这蛮子皇帝要特意封个皇后。”

游廓街，殷旭暗暗记在心里。她知道青寺在何方，城东一处金光闪闪的金顶，便是青寺所在，往那里去，便能在人群之中，远远见到荣嘉。

小二见她要走，急忙问道：“客官不喝茶？”

她心里挂记着那人，也不说话，直接从腰里解出一串钱，三四十个铜子左右，对于喝茶而言可谓巨款，那小二看得眼直，赶紧点头哈腰送她走了，还连连交待她走何处更近一些。

殷旭按照小二指的路，一路往游廓接那边走，越是靠近青寺，人越是多。这聚集在此的，大多是通古人，肤色黝黑，一看便知饱经风霜，比起汉人苍老不少。

殷旭知道，他们不是为了一睹和国公主风采，而是为了那镀金伽摩浑天王十二岁等身像而来。通古人虔诚，她早有耳闻，只是见了今日这阵仗，方知书中说的不假。

满街的人头，黑压压一片，若不是有持刀护卫在维持秩序，怕是驰道上都会挤满人。

入通古的这两个月，殷旭在通古的土地上一共就没见过多少通古人，敢情是全部聚集在了王城。这样的阵势，让她仿佛回到了抚良，摩肩接踵，车水马龙，只是彼时，人们挤在街上是为了看她，而如今她挤在街上，却是为了看荣嘉。

她个子在中原女子中不矮，也不算高，如今混迹在通古人之中，居然算得上出挑。她被人群挤到后排，只能遥遥眺望着，彩车在徐徐靠近。

她看见了那金闪闪的镀金天王塑像，来通古时，这塑像裹着一层红布，现下揭开了，金光闪烁，通古人见了天王便跪倒在地，脑门叩地，十分虔诚。

殷旭和零星不多的汉人站在路两旁，不曾屈膝。她注视着这一辆一辆的彩车，从她眼前经过，却不知哪一辆里面，坐着荣嘉。

这时，她看见宗翰，她果然没有猜错，希夏就是宗翰，就是通古的皇帝。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看起来意气风发，他一路走来，就连汉人也屈下了膝盖，为他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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