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1/2）

可是荣嘉紧紧抿着嘴，打死也不说话。

殷旭率先打破沉默：“......殿下，这么晚了您找奴婢，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荣嘉还是不说话。

气氛有些尴尬。

殷旭挠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她灵光一现，找到了打破尴尬的好办法。

她伸出手去，企图去摸摸荣嘉的脚踝，看看有没有摔伤。然后不管摔伤没有，她都可以顺利地引殿下说话。

可是，她手才伸出去一半，就被荣嘉发现，并且被坚决抵制。

“你要干嘛？”

殷旭温和地笑了笑：“看看殿下有没有受伤，墙这么高，万一摔着哪儿了，要及时去看大夫。”

“好着呢，不用！”荣嘉说着，赶紧把腿缩回来，叫殷旭扑了个空。

“......”殷旭手落在空处，尴尬地晃了晃。

好像气氛更尴尬了。

黑暗中可以清晰地听见二人的呼吸声，荣嘉的呼吸声轻轻的，浅浅的。这让殷旭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晚，也是在上林一个漆黑的夜晚，也是如此四下无人，静谧沉寂。

只是彼时，两人都在思考自己的事情，都不曾过份在乎彼此的存在。

她突然想起来，荣嘉那时穿的是普通的棉服，没有祥云也没有仙鹤、凤凰之类的华纹，看着就像一个普通的宫女。想来，她是惯于晚上跑出门的。

果然不出殷旭所料，荣嘉又穿着她们初见那晚穿的棉服，披头散发的，从墙上栽下来，灰头土脸的，若不是天生丽质，这幅模样简直像极了村里的傻丫头。

殷旭笑出了声。

荣嘉不满了，说道：“你笑什么？”

殷旭笑道：“笑您可爱。”

“你！”荣嘉脸色似乎更红了，扭过脸去：“净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殿下来找奴婢，想必是要问奴婢为何午后没有去重明宫的吧。”

荣嘉赶紧点头：“你为何没去？害我等了好久......”话音未落，又觉得丢排面，改口道：“不过我就等了一柱香，然后就没等了。”

殷旭笑意更甚，一双秋水似的明眸里，笑意盈盈。

“你还笑！”荣嘉怒了：“你到底干嘛去了？”

殷旭见她真的有些恼了，收起笑意，正色道：“下午见到了御府令。”

荣嘉一听，急道：“他又为难你了？”

殷旭摇摇头：“奴婢这不好端端的吗。不过多费了些口舌罢了。”

荣嘉还是忧心忡忡：“我曾听人说，御府令这个人性子阴狠，他到底找你干什么？”

你知道他性子阴狠，此前还冒着危险来救我？

殷旭心口暖暖的，说道：“我此前已经带着翊秋宫上下效忠御府令了，殿下不必担心，奴婢必不会让自己陷身于险境了。”

“效忠他？”荣嘉倒有些惊讶，但接着又说道：“你们这些党派什么的，我向来都不懂，也不参与。但是......”

她像鼓起了勇气，咬咬牙，然后抬起头看着殷旭，说道：“你要注意安全，莫要......死了......”

心底有一股暖流悄悄淌过。

殷旭笑了笑：“放心吧殿下，奴婢心中有数的。”

荣嘉低下头，小声说道：“你以后......不必再自称奴婢了。”

殷旭说道：“可是殿下，这是宫里的规矩，被人抓到了......”

荣嘉斩钉截铁地打断她：“那就私下。”

“好吧，”殷旭无奈地点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荣嘉满意地低下头，听见殷旭又说道：“殿下老是蹲在这里也不大得体，不如到我的院子里去吧。”

“你的......院子？”

殷旭说道：“殿下可不要小瞧了我，翊秋宫再小，我的院子还是有的。”

荣嘉抿着嘴，也不回答。不过根据殷旭对荣嘉的了解，殿下说好，不一定是真的好；口上说不好，也不一定真的觉得不好；如果不说话的话，那一般就是......拉不开面子，等着别人开口邀请呢。

殷旭参悟了这点，对荣嘉伸出手：“殿下能自己走吗？”

荣嘉急忙回道：“我没摔！”

殷旭刚刚准备收回手，没想到荣嘉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小小一只手，凉凉的，没有什么温度，软软的，搭在手上，没有什么重量。

殷旭轻轻扣起手指，把荣嘉的小手握在手心。荣嘉站起身来，两人并肩而行，两只手自然地垂落下来，轻轻牵在一起。

两人静静地走着，此时晚风微微，耳边是树叶簌簌的声响，还有空中偶尔传来的不知名鸟儿啼叫。殷旭悄悄用余光瞟向荣嘉，发现殿下的耳朵，粉嫩娇艳，染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即使在黑暗中、月色下，也能看清，这淡淡的红色，几乎从耳尖蔓延到耳根。

殷旭嘴角微微一勾，随即把荣嘉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这条路格外漫长，两人似乎走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走了不到二十丈的路程。殷旭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把荣嘉引到她自己的院落中去。

在进入小院，关上木门的那一刻，荣嘉一下子挣开了殷旭的手。殷旭的手中一下子变得空落落的，那只被她握得有了些温度的手，不见了。

荣嘉拿手扇了扇风，“你这里热，不好。”

殷旭看了看木门，无奈道：“不能开门，殿下您现在不能被旁人看见。”

荣嘉没有说话，她抬头打量这间小院子，发现收拾得非常整洁，地上几乎没有落叶、灰尘，就连院门后的石阶，都把青苔扫除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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