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你听完了整本《欲雪仙子情仇录》，恍恍惚惚地走出了酒楼。

浪费了好几个时辰，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打探到，反而听了一脑袋自己的八卦，你这时才深刻地理解了什么叫真相与谣言之间往往横隔天埑。

你始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可以不着痕迹地进入江家，便乘着船漫无目的地在江上泛舟，经年未见，莲花坞还是那般模样，碧波粼粼，芙蕖粉白。

一阵香风掠过，一块淡紫色的纱巾突然落入你手中，你微微一怔，缠绵清甜的丝竹之声悠扬悦耳，你寻声望去，船舫上立刻传出女子嬉闹之声。

那船舫上刻着莲花徽章，是江家的船，栏杆旁倚着几位妙龄少女，皆戴白纱斗笠，身姿纤纤。

你握着折扇，不动声色，心中却略感好笑。

以前你和江魏二人外出游玩，因着他俩都是一等一招人的俊美相貌，往往会吸引不少女子暗送秋波，你则是被姑娘们怨念的视线盯着的那个人。

没想到一朝扮作少年郎，竟也能体会到被小姐姐们示好的感觉。

你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调戏的话语就一波接一波地扑过来。

“这位公子生得好俊呐！不知可有道侣？”

“这里这里！小哥哥看我怎么样？”

“公子我心悦你！跟我走吧！”

站在最前方的紫衣少女撩开白纱，她生得眉娇目软，顾盼生辉，含羞带怯，眼波淼淼地看着你道：“公子……公子手中的丝绢是……是小女子的。公子可否，把它还给我？”

你虽扮作了少年，容貌却未变，熟悉你的人是能认出你来的。这些姑娘明显是江家近来才招的门生，不认识你这个曾经的江家三小姐，把你当少年来调戏也属正常。

不过——

你心生一计。

你在心里回忆琢磨了一下当年魏无羡是怎么撩人的——手开折扇，看着紫衣少女微微一笑。

“姑娘若是想拿回丝绢，酉时，云来客栈，在下……静候姑娘。”

紫衣少女凝视着你，轻声道：“公子说的，可否当真？”

“自然当真。”

少女柔柔一笑，美目生辉：“那便说定了，酉时，云来客栈，我……我，等着公子。”

*

酉时，云来客栈。

你单找了个房间，把已经昏睡过去的少女轻轻放在软被上，捏了个法诀变了套和她相同的江家制服和白纱斗笠，吃下一颗伪音丸，试着说了几句话，确认自己现在的声音和她别无二致。

你用了对人体无害的迷香，够她一人在房间里睡两个时辰，应该也够你进入江家见孩子一面了。

你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少女，略有些无奈道：“小妹妹，下次可别再看到俊俏的少年就跟着人家走啦。毕竟你怎么知道别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呢？”

你装备好自己，穿着江氏校服，顶着遮盖容貌的白纱斗笠，拿着顺来的玉牌，很顺利地混进了江家。

火烧莲花坞那晚，你亲眼看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家在滚滚黑烟中化为乌有，水榭高台，庭院楼阁，连同你的童年，少年，连同你珍贵的回忆，连同你无忧的岁月，和你的娘亲。

你没想到，竟然还有再回莲花坞的一天，也没想到，江澄会把它重建得和以往一模一样。

只是到底物是人非。

你深吸了口气，摒弃掉心底瞬间涌入的回忆。

没太多时间了。

*

你辗转回廊，终于在旁人的闲言碎语中打听到了孩子被养在瑶花阁，那是……你以前的闺房。

你轻车熟路地走到瑶花阁，越近越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不是哇哇大哭，而是细若丝游，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可怜地叫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又弱又哑，你作为母亲，怎么可能听不出这是自己孩子的哭声？你心如刀割，几乎要落下泪来。

里面传来侍女忧心的交谈。

“小公子又哭了，哄都哄不住，小孩子哪里经得起这样哭呀，再哭下去嗓子都要废了，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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