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栖霞山的枫叶红了,不同于以往那般孤寂,如今弥漫着浓郁的温柔,夹杂着些暧昧的氛围。
距离上次阿织第一回出现在枫树林中已经有两个月之久,暮成珏常常一个人坐在后院的石墩上,看着手里的红面纱发呆,她本应该上月初三来取狼牙,他那天在枫树林中等了整整一日,直到深夜她都没有出现。
他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那种滋味只能憋在心里无处释放。
今天又是一个初三日,昨夜秋雨过后,一地合欢,早上本有人来清扫,他将人遣散了去,他没有心情,都说合欢让人忘忧,他有些忧愁,却又不知忧从何而来。
他闭着眼睛坐在树下,穿的单薄,风吹过他的身体有些清凉,他丝毫意识不到冷,伸手去摸桌子上的酒,触手一片纤细顺滑的感觉仿佛碰到了绸缎,他本能的睁开双眼,眼前是一双秀美的手,一点没有习武之人的厚重感。
“是你?你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如古琴铮铮,他对她悄无声息的出现并不感觉到好奇,她的轻功太好。
眼前的人坐在他的对面,轻轻吹开落在棋盘上的合欢花,从竹盒中拿出几个白子,“怎么,我只不过是来晚一月罢了,一个月都不能等,还是你并没有等我。”
“我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一月前我在林中未等到姑娘,便将此事忘却脑后了。”
“哦?”阿织落下一枚棋子,将酒从他手中拿过,饮下一口,“杏花酒,真是香醇,在我们西域是喝不到这样的酒的。”
他随之落下一枚黑子,目光又回到她脸上。“如果你喜欢喝,可以常来我这里品尝。”
“你这么说,是在邀请我?别忘了我曾经差点要了你的命。”
“如果我不想死,我想没人可以要得了我的命!而你,也不是真的想杀我。”暮成珏和她对持着这个许久没人动过的棋局。
这盘棋局难分胜负,她手里捏着的棋子吱吱作响,暮成珏斟酌着,阿织开口:“公子莫不是心悦我?”
他棋子忽然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清脆。
“落子无悔,你输了。”她仰着头笑道,“你真傻,我不过是为了分散你注意力罢了,真没劲,算了,看在你输了棋局的份上,狼牙我暂时不拿回去,谢谢你的好酒,下次见。”阿织脚尖在合欢树上轻踩了一下,就又一次消失了。
她的轻功真好,能直接从悬崖之下而上,暮成珏静静的看着棋盘上输掉的七个子,只差一招,他本来要赢了的。
暮成珏将手里的棋子放下,又把棋盘里的一颗一颗捡起,这盘棋,总算是下完了,收到最后,他忽然发现他被这女子算计了一步,她趁他不注意时,偷了一枚棋子。
真是狡猾,这样的行为在暮成珏眼里简直遭人唾弃,可他想到她俏皮的样子又不知不觉对她的印象增添了几分可爱。
阿织的棋,便是暮成珏教的,他总是一遍给她讲规则,一边骂她笨,她那时就会偷棋,他也看在眼里,只是假装不知道,故意输给她让她高兴,她所有的小聪明都在他眼里,倒也不觉得过分。
可惜那时候的暮成珏,还不是现在的暮成珏。
阿织走后回到了她经常居住的金水镇,她不知道在她走后暮啸山庄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暮成珏的弟弟暮成泽,被人暗算了。
正值中秋时节,暮家聚在一起赏月,苍晏化名的宋离在暮成珏眼里显得格外孤寂,他坐在远远的树上,望着上空,双手环抱。
暮成珏第一次叫外人加入他的家宴,也是这一次,他有意安排,苍晏在家宴上看到了嫌少外出的暮成泽。
他似乎继承了母亲的容貌,生的如此俊美好看,坐在尹天姣旁边,肌肤吹弹可破像少女一样,不仔细瞧,还以为是尹天姣的姐妹。
他声音阴柔中带着果决,一双细长的杏眼在席间扫过,格外谨慎。
原来就是他,苍晏原来早就见过他,只不过那时以为是尹天姣的亲戚,也没人说起他就是暮成泽,看样子暮成珏真的是个老狐狸,他不让外人知道他弟弟究竟是谁,这样暮成泽才能一直活在暗处,所有人都在明处,想要动手杀他那可真是难上加难。
现在不同,苍晏已经知道了他,他老早就备好了从唐门求来的暗器,这种暗器叫金机隼,小到只有小拇指一半粗,可里面装满了细如丝的毒针,凡被金机隼击中,人在短短半个时辰就会死亡,针里的毒会加速血液流动,针顺着血液直达心脏,根本无法医治。
金机隼在江湖已经失传多年,就是因为太阴毒,被唐门自己禁了,可依然还有人保留这个手艺,苍晏便是从他手里买到的。
一开始并没想着用金机隼杀暮成泽,谁能想到这个人隐藏太久。
家宴结束,暮成珏将苍晏叫道屋内,望着外面热闹的气氛,“我想让你和阿泽过两天去帮我处理一件事情,不过阿泽有一个不能与外人道的病,就是每月初九晚上必定寒毒发作,这次事情我不想派太多人,只有你们两个人,我希望你那天晚上能守在阿泽身边,莫让他被人暗算的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这里面是他寒毒发作时必须要服下的药,你拿着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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