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尘(4)(1/2)
锁默愣了一瞬,立刻跑过去给储良顺毛,抱着半躺在床上连发顶都在冒火的储良,抚着他垂下来的长发,“阿良,阿良不气,我……”
储良冷眼扫向他,怒喝道:“还有你!跑哪去了!”
他正想让这两人出去,忽而脑子里一阵刺痛,“嘶——”,说不清有什么感觉,只觉得脑子里有好多画面闪过,拼凑起来居然是……一头银色长发的他躺在一棵桃树下,合着眼眸悠哉悠哉地挥着手中的粉白色桃花扇,粉白的袍子上、身下满是坠落的桃花瓣,身后的盛开的桃树还在簌簌地落着花瓣,离得远了才看见这是一整片盛开的桃林,好似仙境。一位黑袍紫发美人在他对面饮酒,对着他打趣道:“储良,你这儿桃花源可真是人间仙境。”银发的他嘴角微微勾起,没有睁眼,但:“怎的,你要别了元祁和青丘,到我这儿来?”引得紫发美人一阵大笑。随后“他”睁眼了,血红的眸子带着笑意,银白的长睫微微垂着,看着对面的美人。仙境般的背景,银白的长发,眉间细长的白纹无不在告诉他——这个“他”,不是人。
储良头疼得厉害,压抑而痛苦的闷哼一声,“唔……什么东西?”
锁默被吓了一大跳,“阿良,我看看,乖啊……”话未说完被近乎神志不清的储良打断:“闭嘴!你出去!”而后又开始痛苦挣扎。
漠尘在一旁感受到了混乱的灵气波动,他眯起眼,就站在那,看着这两人折腾,寻思着待这位上神恢复记忆该如何委婉的跟他说“情劫”一事。
储良从小虽然也很任性,但从来没跟锁默说过什么重话,他这一声把锁默愣住了,锁默眼里满是受伤的难以置信,他嘴唇动了动,艰难的又叫了声阿良。
储良被脑子里的画面刺痛了心里某块地方,而这时听见锁默叫他的名字,无异于在火上添油。储良咬着牙抬起发红的眼睛,就差再吼一句了。
锁默被这眼神伤到了,垂着眸子一语不发的转身走了。
储良对此居然一点感觉没有。他只听得见脑子里那个紫发美人的声音,他说:“这回去历劫,可有把握?”“他”不屑的笑了声:“势在必得。”
历劫?历什么劫?
“唔……”他疼的快晕过去时,一股凉凉的灵气从身边传过来。
许久,他想起了一切,垂着的长睫遮住了眼里一闪而过的红色。储良抿唇站起身,同时一身寒碜的破衣变成了刚刚他脑子里闪过的“他”的粉白衣袍。宽大的袖口边绣着一圈缠绕着的青色桃藤,上面盛开着三三两两的桃花,低领口上也绣着一圈,腰带上绣着的是桃花,挂着一块白色软玉。
漠尘着储良鞠了标准的一躬,“久仰桃缘上仙大名,在下西方仙界小仙漠尘。”
储良点了点头,无意中扫过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墨发用一根木簪子半束着,散下来的发落在胸膛前,衬得眉间的白纹越发明显。他蹙眉看着有些干燥的破了皮的唇,忽然想起之前未清醒时与锁默的荒唐事,沉着脸让漠尘离去。漠尘忽然道:“仙君,在下有一事相求。”储良抬起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看向他,“讲。”
“在下这回下凡是为历情劫。”漠尘顿一下,没往下说了。储良却是明白了,移开目光,沉思了一下,道:“这倒也是可以,左右本座历的也是情劫。”
漠尘一愣,这么爽快?他犹豫着问:“仙君,您知道怎么谈恋爱吗?”
储良蹙眉,抬起脚步往外走,漫不经心道:“本座会学。”
刚出门便跟买饴糖回来的锁默撞了个对脸,储良看也没看他一眼,绕开身走了,那无比熟悉的声音这次没有叫他,他说:“漠尘,跟上。”
锁默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半晌缓过神来,剥开手里的一颗饴糖含进嘴里,喃喃道:“阿良骗人,一点都不甜。”
后来再也没人看到大祭司穿青白色衣服,他的身边总跟着的军师也变成了大将军,经常有人看见军师在军帐里发呆,却再也没有人来与他说话了。
再后来有一天,军师失踪了。尧望上早朝时怒气冲冲的对殿内大大小小的官说:“孤暗卫说锁默去投靠了亓元,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军师都看不住?!若是他把孤的军事透露出去了,这责任谁来担?!”
漠尘道:“陛下,现如今最主要的是军师之位空着,该如何处理。”
储良少见的出列了,道:“臣愿暂替军师之职。”
尧望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同意了,平日里感觉储良处处都比锁默强那么一点儿,他虽看不惯储良的清冷样,但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其实他也有私心,他知道漠尘和储良关系非一般好友,若是储良不甚死在了战场上……
但事情并非尧望所想的那样。两国是交战了,也确实是锁默所带领的军队对上储良的军队,可最后锁默居然反水了。
亓元国灭了。
尧望本以为锁默会想回来继续做他的军师,还没等他想清楚下令暗杀锁默时,锁默真的死了。
死在了回沂阳的路上。被那地方冒出的魔物杀了。
尧望没想到的是储良居然冷血到一丝上心的表情都没有,他只是冷冰冰的听着。尧望被吓到了,这个男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那好歹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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