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粉红色的纸飞机（1/2）

（一）

早上8点半的时候，校门口乌泱泱地围了一群人。

有两个人在打架。

一个站在外排的高个子边看边给外边的小个子现场直播：

“是一个胖子和一个瘦子，那个瘦子好像力气很大啊！”

“啊呀！瘦子反过来被胖子按住了！刚才就应该先给他一脚的！”

“不对不对，胖子压不住了！瘦子站起来了！”

高个子越讲越精彩，全然不知旁边已经没了声音。

“王乐乐！”教务处主任苍白却又洪亮的声音响起来，就像一道惊雷，猛地扑在王乐乐背后。

这道雷劈傻了王乐乐，也怔住了里边正在打架的胖子。

“呸，”被他压在身下的瘦子可没停，憋着力气冲他吐了一口口水。

早上9点的时候，教导主任办公室外，三个人低头站成一排。

“你看看你们家孩子！像话么？”

王乐乐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教导主任看着就一个小老头儿，嗓门咋那么大。

他这么想的时候，里边三位家长正和他们一样，低着头不说话，安安静静听挨骂。

唯一不同的，就是三位家长是坐着的。

“呼啦啦-”一阵风吹过去，主席台底下的横幅顺着风开始晃荡。

它一会儿往左，一会儿往右，王乐乐看着它，想起来什么。

一年了啊，去年就是这个时候，王乐乐转校过来的。

王乐乐之前读的学校，叫北通高中，是全省最好的高中。

但凡家里有个高中生的，家长们每天就烧香拜佛，想着孩子能上北通。

只是这么好的学校，门槛肯定不会低。

就拿王乐乐他们这一届说，100个里边都不一定要一个。

换句话说，和王乐乐一起考这个学校的有2万多人，名单下来，上边就不到2000个名字。

哦，不对，王乐乐没有考，他是直接保送上去的。

“有个姓王的学生你听说没有，哎哟，那可真牛！”

要是那年你搁街上溜达一圈儿，到处都是这种话。

可惜谁也想不到，这么好的苗子，突然就成了老师嘴里的“问题学生。”

开学的第二个星期，王乐乐被抓到在班里抽烟。

开学的第五周，星期三的时候，他又被逮住在宿舍藏了一小瓶“江小白。”

家长终于被叫过来，结果王乐乐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拍着胸脯保证再也不会了。

看在他每次测试成绩都靠在前边，教导主任和家长也没多说什么。

直到他第三次考到全校倒一，成绩下来当天“一不小心”把烟头丢在校长办公室门口，还冲着摄像头摆出一个“耶”的手势。

校长发话了，“我们庙小，收不住你”。

王乐乐就这么从北通退学了。

现在他就读的这个中学，比起北通差了一个等级。

一个是“全省最优”，一个是“全市最佳”。

一个叫北通，一个就叫南通。

说来事情也好笑，北通那边巴不得请走的学生，“全市最佳”的南通这边，一听见消息就派人过来了。

王乐乐窝在家里酝酿了一夜，如何向父母进行一段悲怆的感情哭诉。

结果第二天还没睡醒，南通招生人员就已经“饱含热情”地在敲门了。

“来我们这边上学吧！”连个自我介绍都没有，工作人员就冒冒失失地往进来塞入学通知。

开门的是王乐乐的爸爸，他还以为大早上的就有推销人员过来。

“不买不买！”明显这边还没睡醒，说话的时候，已经在关门了。

“哎，您等一下！我们是南通中学的！”

顺理成章的，王乐乐来了南通。

不对呀，办公室里边咋突然没声音了，他不知道飞在哪里的心思猛地让揪回来。

结果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粉红色的纸飞机插在了他脑袋上。

“噗呲—”胖子一个没忍住，鼻涕喷了出来。

“同学！”走道的那边，有个中等个子的男生冲这边招手。

“飞过来！飞过来！”他边招手边喊。

“老子不会飞！”王乐乐撅着个嘴，把飞机一把揪下来。

“笑笑笑！再笑揍你！”

可怜的胖子活生生把灿烂的笑容收了回去，打出一个悠长的饱嗝。

瘦子本来也打算笑，让王乐乐这么一吓，连声儿都不敢出了。

“不是你啊！”那边大概看见了办公室里有人，开始压低声音。

“飞机！飞机！”他边说边比划一个飞纸飞机的动作。

精确无误的，那个飞机打在他脑门上。

他尴尬地笑笑，捡起来跑开了。

王乐乐伸手掏出一个小镜子，开始整理发型。

“给我好好站着！”教导主任脑袋从窗子里探出来，冲着这边吼了一句。

王乐乐悻悻地收起来镜子，双手背在校服后边。

挺胸收腹头抬高，要站就站的好好的，这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坚韧不拔嘛！

他往对面瞄了一眼，看见了刚刚那个男生的教室，36。

（二）

通告下来了，瘦子和胖子因为打架回被送回家反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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