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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死麕(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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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天色还未亮,我就被人叫了起来。

“望舒,快起来了。”

我睁开眼,阿爹正站在门口,催我起床。

“怎么了?”我揉了揉眼睛,屋里还十分昏暗。

“出了些事,你快起来,随我一起去军营那边。”阿爹道。

听到“军营”,我顿时清醒了过来,问道:“去那儿干嘛?”

“别多问,你快起床!”阿爹说完就出去等我了。

我很快换好衣服,怕阿爹等急了,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急忙出去了。等我出去后,阿爹已经备好了马,他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身上穿着盔甲,骑在马背上,像是士兵。

“百里大夫,快点出发吧。”那人道。

“嗯,走吧。”

阿爹把马交给了我,我一跃上马,那士兵就开始驾着马朝前跑,我和阿爹紧紧跟在他后面。路上我本来还想再问问阿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士兵急着赶路,全程都一言不发,我也就不好多问了。

等到了军营后,我们下马,趁那士兵差人帮我们牵马的空档,我才小声问阿爹:“阿爹,到底出什么事了?”

阿爹这才道:“胡古将军受伤了,让我们来给人家医治。你待会儿别乱看别说话,手脚利索点。”

“哦,知道了。”我点了点头,暗中却道,“军中不是有军医吗?怎么还要请阿爹?定是那军医不管用,治不好,所以才又差人来叫阿爹。”

“百里大夫,这边走。”那士兵差使完人,领着我们走向西边的一处营帐。

那营帐比别的营帐大了不少,门口有七八个士兵把守,里面还亮着烛光,隐约传出些痛苦的低吼声。

“就是这儿了,大夫您请。”那士兵指着门口道。

阿爹朝那人点了点头,然后走进去,我低着头跟在阿爹后,回头见那士兵并没有跟上来。

走进营帐后,只见一人躺在床上,正痛苦地□□着。他的身边围着站了三四个人,我一眼认出其中一人——贺楼弘。贺楼弘身上还穿着出发时的那套盔甲,只是上面已经染上了红色的血渍,英俊的面庞戴着几分疲惫,目光满是焦虑与担忧。

贺楼大哥注意到有人来,头朝这边偏了过来,正好对上我的目光。我来不及收回目光,只好尴尬朝他地笑了笑。

他顿了顿,然后舒展了眉头,朝我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阿爹走到床边,问:“什么情况。”

其中一人道:“将军在木叶城打仗时被一个尧人给刺伤了左腿,伤势本来已经好转,昨日伤口突然破裂,开始流血,怎么都止不住,还有些发热。”

阿爹听着脸色逐渐凝重,他朝床上那人道:“将军,还请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那人忍痛点了点头。

阿爹这才小心翼翼地那人左大腿上解开绷带,伤口已经化脓得十分严重,伤口周围的一些肉已经开始腐烂,呈现出灰绿色,裂开的伤口还汨汨地流着血。阿爹把那片伤口仔细端详了一番,朝那人道:“将军,我得先把疡肿的部分给割掉,怕是有些疼痛,您可能得忍着些。”

“没事,我忍得住。”那人道。

阿爹郑重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我道:“东西备好。”

我把要用的东西依次排好,阿爹先拿起一块卷好的毛巾,朝那人道:“以防万一,您先咬着这玩意儿。”

那人点点头,听话地把毛巾咬在了嘴里。阿爹又让其他人制住他的双手双腿,以免他乱动,那人也听从了。接着,阿爹让我把他的刀烧红,再淋上酒,然后递给他。他先是切掉那些完全腐烂的部分,然后给伤口淋上烈酒,冲洗干净,整个过程,那人愣是一声不吭。我则在一旁给阿爹帮忙递东西。

足足花了快半个多时辰才清理好伤口,外面天色已经亮了。等清理好后,阿爹和那人道:“将军,怕是伤口又化脓,得马上用烧红的烙铁烫伤口才行。”

阿爹此言一出,其余人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什么!你这不是要害死将军吗!”一人道,正是最开始介绍病情的那个人。他看样子四五十岁,体格很瘦,是这里除了我和阿爹外,唯一一个没穿盔甲的人。我猜他八成就是那个庸医军医。

阿爹只好道:“若是不这样,如果这伤口再化脓,只怕这条腿都保不住。”

病床上那人听了这话,吐出毛巾,语气虚弱地道:“大夫,都听你的,只求你替我保住这条腿。”

“将军,这人可是尧人……”刚刚那人又想说什么,但马上被人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胡古将军已经同意了,就按百里大夫说的做。”这时,贺楼弘发话了,他一开口,没人再敢有异议。

贺楼弘让人拿来了铁烙,阿爹把它洗净烧红后,朝众人道:“铁烙在伤口剧痛无比,还请各位先固定住将军的四肢,以免将军挣扎时烫伤其他部位。”

众人听他的话按住了胡古的四肢,阿爹对准伤口,迅速把烧红的铁烙贴了上去。烧红的铁烙一碰到皮肤,就发出“滋——”的声音,空气里隐隐传来烧焦的味道。胡古纵是再能忍,这时也忍不住了,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幸好有人制住他,嘴里又塞了毛巾,否则肯定要烫到什么地方,还说不定会嗑断舌头。

等烫好后,将军已经昏死了过去。众人先是一惊,确认将军只是昏死,不是真死了以后,才放心。最后,阿爹给伤口上撒了些金疮药,又用干净的棉布包扎好伤口。

一切结束后,阿爹朝贺楼弘交代道:“让将军这几日先躺在床上好好休养,不要随意挪动,我再给他开些方子,得让他按时服用。”

贺楼弘道:“多谢百里大夫了,我定会照顾好舅父的。”

阿爹摆了摆手,道:“医者本分罢了。”

贺楼弘又道:“怕又出什么岔子,不如等舅父醒了,您再给他看看,若无什么大碍再回去吧。”

阿爹愣了愣,然后道:“这是自然。”

贺楼弘道:“那就有劳大夫了。您和望舒姑娘忙活了这么久,不妨先去吃点东西。”

阿爹答应了。于是,贺楼弘带着我们去了附近的另一所营帐,里面早已经准备好了食物。他道:“两位可以先在这里休息,等将军醒了自然会有人通知二位,我还有事,不能相陪了。”

“休息就不必了,若王子不介意,我倒是愿意帮忙照看照看军中其他的伤员。”阿爹道。

贺楼弘并没有拒绝,道:“那就有劳了。”,说罢,便离开了营帐。

等他走后,我朝阿爹问道:“阿爹,你该不会想来做军医吧?”

“说什么胡话呢?”阿爹呵斥道。

“那你为什么要来帮忙?这不是抢军医的活干嘛?也不怕得罪别人。”

“救死扶伤乃医者本性!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阿爹道。

“人家可不一定那么想。”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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