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1/2)
南家的气氛很古怪,云中鹤来了没多久就发现了。不单单是因为南翎和南夫人的疏离,还有南风对南翎的态度,漠然的仿佛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云中鹤的父亲厌恶他半人半妖,他总是将他按在椅子上,不顾他的哭泣和喊叫,狠狠割断他的翅膀,羽毛在空中翻飞,鲜血一贯如虹,父亲的刀冷得让人心寒,仿佛这样就可以抹去他妖的一面。
“你这个畜生!你该死!”父亲满手鲜血地指着他,就像是看着这世间最污秽的东西。
乌色的羽毛在血上漂浮,他跪在地上看着那根羽毛一点一点被血液浸透,直到再也浮不上来。
身旁是母亲凄然地哭泣,来到人界太久,她的妖力也逐渐流逝,虚弱到连保护自己孩子都做不到。
他腿一软重重跌在地上,带着还未凝固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腥甜的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真脏啊……”云中鹤想着。
可南翎和他父亲又算什么呢?那个少女的父亲吝啬到不愿多看她一眼。
少女靠在房门前,初春的夜里还带着点寒意,她低头抱着胳膊,耳边垂落的发挡住了她的侧脸,投下小小的一片阴影。
看样子等他很久了。
云中鹤走到门前,“找我有事?”
南翎侧过身子,她的头刚到云中鹤的胸前,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只看到她深色的头发和挺秀的鼻梁。
她抬头,眼底一片清冽。“你是父亲的私生子么?”
云中鹤哑然,“为什么这样说?”
南翎歪了歪头,眼里又是云中鹤熟悉的狡黠,她冲他一笑,“没什么,随口一问。晚安~”
云中鹤无语地轻呵一声,侧过身抓住她的臂膀,南翎被拽得一跄,有几缕头发落到云中鹤手背,云中鹤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并非完全的黑色,而是极深的干涸的血色,透着点酒红的诡异。
“你对我有意见?”云中鹤问道。
南翎慢慢转过身,一脸认真地望向云中鹤,“你想多了,师哥。”
云中鹤见多了她这副看似人畜无害,实则诡计多端的样子,他不想被南翎误会什么。于是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低下头和她对视,“我不——”
“我知道。”南翎先他一步打断了他的话,“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了。”
她笑得轻快又神秘,云中鹤感到自己大概又被她耍弄了一回。南翎总是这样,人前一副从容聪慧的样子,眼底的狡黠却总让人猝不及防地落入她的圈套。
眼前的少女娇俏又灵动,让人看不透又忍不住地想去探究,不知怎地,云中鹤心里有些痒。
“早些睡吧,师哥。”
南翎往后一退,再次冲他笑了笑,背着手离开了。
云中鹤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压下了心底那一丝感觉,推门回到了房间。
往后的日子,云中鹤断断续续地听说了南风的家事。当年沐家控制着妖界的医药,尊贵如北极银狐也会给沐家三分薄面,只可惜蝙蝠势弱,空有一身财富,多年被大型动物掣肘。直到沐昀收南风为徒,一步一步将南风这个蝙蝠一族千年难遇的天才推上局长的位置,成为千百年来第一个登上高位的小型动物。
沐家自此权倾妖界,无人敢与之争锋。
之后南风迎娶沐昀的女儿沐非欢为妻,却不料沐家东窗事发,非法活体实验曝光后引得妖界众怒。沐昀死于爆炸,养子沐非止入狱,几十年后沐非欢郁郁而终,只留下南翎一个女儿。
这一连串的事情,南风在其中起了什么作用,云中鹤不加思考都能猜出来。被人当傀儡控制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还对他们心存感激?
所以南风才会对南翎这么漠然么?
他想起某次南风呵斥南翎时,她紧紧攥着报纸的手止不住得颤抖,那是南翎少有不笑的时候,云中鹤只看见她坚硬的下颌,和那双微红的眼睛。
直到南风离去,那滴悬在眼角的泪才落了下来,她抬头呼出一口气,盯了头顶的灯好一会儿。再回头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了,她笑了笑,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他,“要看么?”
云中鹤接过了报纸,报纸上的指痕清晰可见。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南翎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她和他一样,都渴求着父亲的认同和肯定。
算起来他比南翎还要大上几个月,南翎便顺口喊他师哥,放学的时候他们常常一同回去。他性格孤傲,南翎又是个心思深重之人,几年的时间相处下来,除了同住一个屋檐,他们倒没什么交集。
不同于他身上自带的拒人于三米之外的气息,南翎的身边似乎从不缺朋友。那些人不敢当面问他的身世,便拐弯抹角地询问南翎。
“就是我爸爸的徒弟呀~”她笑着说,三言两语就把那群人打发了。
他不提他的身世,她也不会说。
“还看呢?回家了~”云中鹤从书中抬起头,南翎正托着腮,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收拾东西。
南翎看着他这副清冷的样子,忍不住轻叹了一声,“唉,真是个闷葫芦。”
云中鹤抬眼,无语地看了看她,拿起书包便走。
“突然就走,好歹提醒我一声吧?”身后传来她快速跟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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