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1/2)
西门吹雪本人是愿意买一个小楼学着记忆里花满楼的样子等愿者上钩。
但既然用了原主的身体,用了原主的家财,原主的心愿也是应有之义。
原主死亡之时只是三岁稚童,懵懂而来懵懂而去也算是唯一的幸事,所思所想不过多吃一块云片糕。
西门吹雪自然不能简单每餐多加块糕,即使多加了,吃到嘴里的,也不是那个爱笑的小姑娘了。
灭族之恨,即使以花满楼的善心,想来也是不死不休。
接受了这具身体,西门吹雪也接受了报仇的责任。
——
昔日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西门吹雪“望”着眼前陌生的宅邸,虽是青砖黛瓦也算殷实人家,可和那场大火前的霍半城相比正如那土石比之珠玉。
在她这个当事人看来更觉唏嘘。
土石仍在,谁又记得珠玉?当年轰轰烈烈的霍半城如今也不过一捧灰。
“咚咚咚”,西门吹雪无视了烦乱的思绪指节轻扣乌木门。本来她打算直接买下此地,但事有凑巧。
随着门轴的吱呀声,大门打开,开门人笑意盈了满脸,躬了身,道了声福道:“宁医师来的正好,老爷夫人正在等着您呢!”
以万花谷为基准点,西门吹雪从死马当活马医的山民到村民至经营出名声能够在大户人家登堂入室可见时间的力量。
可这还不够。
身着白裙的少女温柔的微笑着,她总这么温柔,仿佛不论任何事都不会让她的表情发生变化。
这种温柔并不浮于表面,它显得亲切又随和。
这种亲切和随和很好的安抚了主人家的情绪。
这家主人姓徐,为人既不刻薄也不慷慨,普普通通的富贵人家,生活也是普普通通如每一家相似家境的人家,只可惜天有不测风云。
西门吹雪到时堂上的正是徐家夫妻,两人虽招呼着让下人摆膳,面上却没有吃饭时应有的舒心。
从呼吸的频率到抬脚的轻重和节奏,想必就算是山珍海味也是食不下咽。
西门吹雪也想早日解决问题,她拒绝了摆膳道:“不如先看看令郎。”
话音落下,西门吹雪敏感的察觉到徐家夫妻仿佛瞬间多了丝生气,想着他们多番求医后的失望,仿佛看到他们眼睛中黯然里隐含的期待,她叹了口气道:“宁安虽不才,行医至今也算是未曾失手,对于令公子,在下也算是有些信心。”
两个任务世界她都精研了医术,对于医,如剑术,如轻功,她总是自信的。
温柔似乎总是和谦逊搭配在一起,若是温柔之人自信起来,岂不是更令人信服?
那位夫人闻言呼吸微顿,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过了走廊,推开门,把伺候的丫鬟挥退至门外,西门吹雪感知到了病患。
手下的襁褓并不是华丽的丝绸,针脚说明这是多块衣服碎片拼接而成,加上碎片的材质不同……
这是百家衣。
可怜天下父母心。
指下脉象细弱,但这总是难不倒她。
考虑到孩子的身体,她替换了几味药调整了口味并且减轻药量。
“如此,按这张药方来就行了”西门吹雪刚写好的药方被夫人急急接去,年过半百仅有这一子,若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开,他们夫妻也不用活了。
西门吹雪无声跟着丫鬟来到安排的住处,情绪激动之时总是不合适谈事情的。
空中淅淅沥沥下起小雨,她拒绝了丫鬟的服侍,一个人呆在房间里。
当年的霍家,此处正是核心。
那个小小的姑娘,看着蝴蝶飞过也会开心半天。她似乎天生就如此乐观,再小的事也可以让她展颜,因而她的一生多是明媚。
至于死亡的恐惧失去亲人的痛苦,这份绝望就让她来承担吧。
至于那个小姑娘,在另一个世界她只要和家人一起欢笑就好,该索的债,还有她在。
——
待西门吹雪重新见到徐家夫妻时,他们周身的疲惫已一扫而空,转而变成勃勃生机。
对于西门吹雪,他们的激动溢于言表,已至于快要纳头便拜。
西门吹雪双袖飞出,恍若流云将两夫妻托起:“此乃宁安份内之事,怎能受如此大礼。”
“对宁医师来说只是尽责,可这尽责却救了我们夫妻的命。幸好……幸好……若是那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办。宁大夫您不光是救了熙儿一命,更是救了我们两夫妻的性命。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还不值得这一拜?”徐夫人抹着眼泪,身旁的徐老爷没说话,但显然是赞同的,说到孩子,他们脸上都有隐隐后怕。
“既如此,宁安也放心了”不待徐家夫妻表示疑惑,西门吹雪干脆利落说明了来意,“不知您可知当年的霍家?”
“霍家?”
徐家夫妻不是本地人,霍家当年之事知情人也是三缄其口,毕竟那样的人家一夜就没有显然牵扯甚多。废墟之上,又建新房,世易时移,就更没有人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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