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2）

李槐因为孩子的事很是心烦，再加上他老爹整日叨叨埋怨他们夫妻俩瞎整，整来个赔钱货，说，“我看这个家都能被这孩子掏空，哪里弄来的赶紧给我送回去，以后我给你们找个知根知底的孩子，再说了万一等几年你们自己生了，钱都被这孩子花光了，你拿什么养活自己的孩子呢？”

陈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能因为这个可能长不大的孩子把家底掏空，于是她也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怪李槐无情，反倒支持他尽快把这个孩子送回去，眼看着孩子脸色越来越不正常，整日的发烧哭喊不停，陈茹既心疼也懊悔，觉得自己不该要陌生人的孩子。

可是每当孩子半夜病得哭喊不止的时候，她还是吓得心慌，毕竟是养了三个月的孩子，刚出生亲生妈妈都没抱一下就直接给了自己，三个月来尽心尽力地伺候着，看着她在自己怀里一点一点长大，一点一点得在怀里更有重量，怎么能不心疼呢。

而为了尽早摆脱这件心头大石，李槐和陈茹商定了，要在孩子病情严重之前把孩子送回去。

李槐把小饭店关了，贴了一张“家中有事歇业十天”的条子，他让陈茹也别回老家了，就留在呈安等着，万一有什么状况也不用再让他开车回去接。

十天，这是李槐认为能解决此事的时间，他首先想到的是接生的医生，就直奔医院去妇产科打听，他还记得韩灵秋的病房，进去直接抓了个护士就问，“你还记得三个月前在这生孩子的两个外地小姑娘吗？”

护士愣了一下，戒备地说，“你们干嘛？”

李槐平时最讨厌跟别人聊孩子，别看他平时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底对孩子的事十分敏感，生怕别人觉得自己不能生，这在他老家话来说，只有作恶多端的人才绝后呢，可是这一次他豁出去了，直言不讳地就跟小护士说，“我是那天来抱娃的，她说不愿意要这孩子，我看孩子挺可怜的，就收养了，谁成想是个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这不是坑我的吗，请你帮我想想那俩姑娘叫什么名字，我自己去找她，我们家穷没钱给孩子治病啊，不能眼看着孩子死是吧！”他留了心眼，没说拿了韩灵秋三万块钱的事，一旦跟别人说拿了人家的钱，这事就不对了。

护士在他三言两语间就想起来了，但是她很机灵不愿意招惹是非，挥挥手手说“这么久了我哪里记得，每天来生孩子的这么多。”

李槐哪里肯，急忙上前一把拽住护士的胳膊，“求你好心帮帮忙，要不你告诉我接生医生叫啥，我去问她去。”

护士被他拽得恼了，硬把胳膊夺过来凶巴巴地说，“别问我，我不知道。”说完掉头就走。

说来也巧，那天杨以晴因为儿子宋裴浩生病了，请了假没来上班，所以李槐在医院问了好几个人都没人告诉他，他在病房门口张望许久，见进进出出的医护人员都绕着自己走，这才无望地回去了。

刚才被李槐拽住的护士就是林琳，当时听到韩灵秋问黄书婉有没有给“他们”打电话的人。刚才李槐在这转悠了一圈，医护人员都知道了，他人一走，几个医护人员就围在一起聊这个事情。

“我就说那两个女孩子古怪，也不知道是哪里人。”一个护士说。

“也许是月份大了不好打胎，只好生了送人呢。”一个胖医生接话。

“谁知道，我好几次进去换水，她们一看到有人进去，立马就不说话了，很奇怪的。”林琳歪着头说，“我看他们是找不到事主了，以为平白得了个孩子，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胖胖的医生轻蔑地撇撇嘴，“就是，刚才还想找杨老师，难不成我们妇产科的人都有责任吗？自己找去吧！”

李槐气冲冲地从妇产科出来，看样子妇产科那群眼里没人的东西是指望不上了，原以为她们能给查查医药单上看看叫啥，这是最直接的凭证了。也只有先知道她们叫啥，才能找到她们，没想到不仅没一个人搭理自己，还看了一顿好脸色。李槐满腔气闷又无处发泄，狠狠呸了一下骂道，“一群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儿”

但是他并没离开医院，他在休息区坐了会，静下心来认真想了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报警吗？他不是没想过，可是他拿了韩灵秋三万块钱，这在法律上算不算买卖人口还不好说，毕竟三万不是一个小数目。

看到缴费窗口排的长队，他决定再等等，等人少的时候再去问问看，说不定窗口的工作人员会愿意帮忙。

李槐下午从医院回来，满身的灰尘一双旧鞋子脏兮兮地，面若冰霜地走进了小饭店的里间，陈茹见他疲倦的样子也不知道他跑了多少路，问了多少人。

李槐进门后也不说话，陈茹只好小心翼翼地问，“咋样了？打听出来叫啥了吗？”

李槐皱着眉不愿意理她，她只好闭紧嘴巴低着头看怀里的脸色越来越可怕的“烫手山芋”，现在她连给孩子换衣服都心惊胆战，这孩子被宠坏了，之前被她抱习惯了，现在一放床上就哭。她真的不想把孩子抱怀里，怪吓人的，总觉得她随时都有可能咽气。

“要不再去医院给她治治吧，真死在我们手里多吓人啊？”陈茹小声提议道。

李槐听了不耐地拿眼凶了她一下，转过头还是沉默着，破旧的饭店里，时钟在滴滴答答地走着，陈茹和李槐垂着头坐在折叠床沿上。过了一会只听李槐咬牙切齿地说，“我说这事都怪你，整天鬼上身一样想要孩子，要不是那天你孩子孩子的，人家也不会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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