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2）
叶鹤在花名册上登记过每一个人的作文分数，对周声的作文分数自然知之甚详。
他慢条斯理地，若无其事地把自己的作文纸摆到了周声那一侧的课桌上角，有条不紊地拿出了教材、习题、练习册......
周声果然上了勾，自以为没人发现地向叶鹤的作文纸投去一瞥。
这一瞥就很扎心了，叶鹤的清秀的字迹旁边，鲜红的“58”简直就是一根毒针，扎的周声的心脏都在滴血，疼痛到麻木。
教室后门突然冒出了一个女生的娇小身影，她微微喘气道，“周声，沈老师叫你去办公室！”
叶鹤和这个女生打了个招呼，“梁颐笙！刚刚是不是从办公室回来？老师叫你干嘛呢？”
梁颐笙的座位就在叶鹤的正前方，叶鹤又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因此和叶鹤关系很好，很是熟稔地笑了起来，“没事儿，本来是沈老师跟我说今年的艺术节的事情，后来又叫我跟你说一声，要你把自己的作文和我、还有向菲菲的作文贴到教室后面。”
叶鹤继续道：“那周声呢？”
梁颐笙委婉含蓄地看了周声一眼。
叶鹤在欣赏周声如遭雷劈的表情中得到了快乐。
...
“你就是周声？”沈老师打量了他半晌，微微笑了，“长得和年轻时候的我挺像，坐下吧。”
周声：......沈老师，要点脸。
沈老师给周声倒了一杯水，往周声那个方向推了推，“别紧张，我就是来给你分析分析你作文的毛病。”
这个点办公室里面其他的老师都不在，周声心中倒是悄悄地松了口气，这个办公室汇集了高二年级组的所有语文老师，周声高一时的语文老师也在其中，在她面前被批，周声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像这样的作文，拿高分难，但是拿个平均分应该还是不难的。”沈老师指关节敲了敲办公桌，“你觉得呢？”
办公室静悄悄的，远处的走廊传来同学们的嬉闹声，被一扇门隔着，听得不太真切，却让周声心里越来越发慌了，听到沈老师的问话，他羞愧地低下头，竭尽全力也只是憋出来了一个“嗯”字。
“看得出来你其实看过很多书，”沈老师若有所思地翻着作文纸，也很纳闷，“怎么实际运用的时候就掉链子呢？”
“马上就要上课了，你先回去上课吧。”
“你同桌，就是我的课代表......好像就是全班最高分吧，你借回家参考参考。”
这下周声的脸是彻底憋红了，“我......”
“去吧，去吧，”沈老师挥挥手，“下节课不是物理吗？你是物理课代表吧，我记得吴老师说过要提前五分钟上课检查作业的，你先去吧。”
周声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转身走了。
脚步很沉重，背影很沧桑。
“忍着，别丧。”叶鹤懒洋洋地侧着身子，把一半的重量交付给了椅背，左腿勾着课桌下面的横栏，把椅子弄得摇摇晃晃的，“下节课是物理课，你是物理课代表，要帮同学们检查作业的。”
说起物理课，这位物理老师也算是个奇人。在文科班，物化生的学习都是为了应付高二下学期的水平考试，只有过了水平考试才能拿到毕业证。
水平考试，人称“水考”，看名字就知道这个考试的难度有多水，压根没有人会听他讲课，大多数大佬都是直接在水考前夕突击学物理，竟也能拿到不错的分数。
更何况，水考分数和高考分数根本没关系，文科大佬们愿意纡尊降贵地学习物理，完全就是出于学霸的完美主义。
对于这些人来说，学霸的名誉就好像封建时代黄花大闺女的贞洁，绝不容许任何玷污和贬损。
而这位物理老师，却是个难得的较真派，作业检查一丝不苟，也不会像其他老师那样对于上甲课做乙事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开学时刚到班上来，就满怀激赏地钦点了周声为他的物理课代表，先为周声同学年轻不知事的选择发表了痛心疾首的演讲，再陈述了自己的课堂要求。
顺便一提，化学老师和生物老师在其后拍马赶到，知道周声已经被选为物理课代表后，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其神态神似排队找爱豆要签名，结果成为了排在最后一个成功要到签名的人后面的那个人......
回到正题，大家在听到物理老师的课堂要求的时候正昏昏欲睡，谁也没想到物理老师竟然联手他的物理课代表，将他的课堂要求一丝不苟地贯彻执行了。
在所有同学的面前，周声还是那副高岭之花的样子，举世皆醉我独醒。
周声下了座位，按照物理老师的要求，一列一列地走过去，同学们则把物理练习册翻开到作业那一面，放到桌子上，给课代表检查。
突然，周声拿起一本练习册，语气淡淡，只是在陈述事实，他说：“你没做作业。”
那个男生恶声恶气地道：“那就把名字记上啊。”
周声二话没说把他名字记上了。
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声。
叶鹤在心底吹了一声口哨，哇哦，居然是程成。
周声的八中双神的称号中，其中一个内涵就是“校霸”，但是周声学习成绩优异，严守校规天天向上，和传统的校霸完全不一样，这位程成，才算得上是校霸的标准范式。
传言就是周声领了宿管老师的命令，一拳头抡倒了过了回寝时间仍然未归的程成，当然还有他的其他几个小弟，硬生生地把他从外面的烧烤摊子上拖回了宿舍，场面极为惨烈，老师很是欣慰。
因而程成本来才是八中当之无愧的校霸，经此一役之后颜面尽失，一群小混混锐气骤减，安宁了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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