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2）

趁着还没上课，肖怿陪路择珩抱小狗去秘密小屋，郑可亦步亦趋跟上，把自己想象成在磕糖的八卦记者：“我帮你们打掩护，我是说别被老师瞅见了，呃……我是说狗。”说得语无伦次。

路择珩奇怪地回头看她，贴心道：“没事啊，地方偏，人少。”

肖怿拦住他，冲他摇摇头，“不用管她，没救了。”

校园的绿化秉承了市里建设花园城市的设计概念，校园里尤其到秘密小屋这儿，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绿。

这儿还是老样子，没有空调，一室凉风，没有徐老师。

“如果不是走丢的怎么办？就养这么。”肖怿不解问道，他抱过狗狗举高晃悠，小土狗扑腾着小腿又落入肖怿怀中，舔了舔他下巴灼灼的眼珠看着他一转不转。

路择珩写了张纸条压书桌上，“这儿不行，我家也不能养，应该找个好心人收养它吧。”

路择珩过去抱了小狗，两人凑得近，夫妇轮流抱孩子的交接仪式似的，门口的郑可激动地捂嘴抓手机。

“不进来吗？”路择珩问郑可，他记得运动会上郑可很爽朗活泼……

“不不不，不用了！”郑可摆手退到长廊，风猛一吹她的丸子头一团乱，成了一只黑色章鱼。

路择珩无奈，走进偏门，里面是个小储物间，他收拾了个纸箱出来，寻了些碎纸给它搭筑小窝。出来要给狗狗准备些吃食，看到肖怿站在西边窗前。

“喝奶茶吗？新换的味道不错。”没一会儿就要上课了，路择珩在吧台找浅口杯子给狗装水，还不忘挑眉询问肖怿。

噢，主人的人格回来了是么？

肖怿自己逃课倒无所谓，无故翘课的好学生路择珩和穿堂风吹久了要感冒的痴汉郑可才叫他担心。

“不急现在，下回吧，时间充裕点，”肖怿笑开，“再来找你喝奶茶。”

每当太阳发狠了心折腾万物，就会留一个美得让人消仇的夕阳，让人忘记它的坏。橘粉云层层层叠叠渲染了半边天，衬得行人的影子绵长温柔。肖怿一行人踩着云影子往校门口走，李超然拽着书包带奄奄一息，活像三个晚上没睡觉的肖怿，他哑着嗓子说：“我真的，一点智慧都没有了……”

郑可拍了拍他地肩膀，比起同情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然然，撑住啊！后面还有讲解课！”

李超然跟着郑可拍打的力度晃了晃身体，他虚弱地张口。

“小可，可爱多能戒就戒吧，不行咱就少吃点……”

“？”郑可怒拍，拔高音量，“李超然！你这个狗！我是粮吃多了好吧？”说着恶狠狠瞪肖怿。

也不能说日常扮酷吧，自从李超然解开心结，他们陪着他去逛街开始，肖怿就学会在女装店以及之后的任何场景神游太虚。

他想到放学后路择珩说的话，他安抚班级同学说不用担心，他在学校找到个教室藏它，它暂时不用露宿街头了。

路择珩本身就是个很有信服力的人，他一番话很有效果地稳定人心了，但肖怿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一丝不易擦觉的忧虑。

——放秘密小屋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没找到失主，狗狗的去向只能是救助站，那样一只“血统不高贵”的呆愣小土狗，想来也没什么人领养，或许本就是街头流浪的小狗。

肖怿叹气，他转过头登时被郑可的瞪得杯子口大的眼吓一跳：“干什么？”

“因为路择珩？”他以为郑可还在为调换位置的事生气，耸耸肩。“你别打他主意了，他知道了要生气的。写吧，大哥让你写。”最后的话竟然品出些悲凉的味道。

“不好意思，你和然然我已经写腻了，我现在搞到真的了……嘻嘻。”郑可愉悦。

肖怿看向李超然，摇摇头给他一个“她真的没救了”的表情。

三人校门口分别，走往各自的方向。

路择珩家就在学校对面的花园小区，他走了几步又一折身，去临海商业街买奶茶了。与此同时，路择珩才从办公室出来，他刚录入完班级同学个人信息，脚步匆匆赶往停车站坐公车。

奶茶很快好，肖怿从网上存了几个表情包，肚子笑得要落泪。他带着运动耳机小声哼歌一边找熊猫头的表情溜达到家时，餐桌已摆放冒着香气的晚餐。

路择珩刚到家，择玥在玻璃窗后头等候多时，看到哥哥回来雀跃地上前迎接，指着电脑大眼睛眨巴眨巴跃跃欲试，屏幕上的屁王兄弟傻头傻脑，挠头抓屁股张圆了香肠嘴。

银盘一样的月亮被抛到空中时，肖怿冒着水汽洗漱完毕出来，手机收到老白的回信。他笑了笑回一句“遵命”，想通知路择珩，又想起来没联系方式，遂作罢。他端坐钢琴前，理了理不存在的燕尾服后摆和领结，演技到位地弹奏一番此时的心情。

詹映楠正撩开路择玥刘海儿，亲一口她脑门，择玥说了什么点点头，眼睛一转又看向路择珩，确认什么一样再乖乖闭上眼。路择珩揉揉她脑袋，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他坐到桌前复习今日试卷讲解的错题，又预习了即将要上的课程。很久之后，他伸了个懒腰，收拾妥课本试卷，把手腕上的鳄鱼手环摘下，凑到灯下细细察看——还没做好就被择玥拿出来玩了。

月已游至更高处，四下一片寂静。

肖怿翻身起来，一脸不爽到书柜前抽了本习题册。

路择珩已睡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