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熬的离家出走（1/2）

沈堪和他爸现在正处于冷战期间，他并不想和好或服软，这意味着他如今是有家不能回，每晚睡觉的地点都不固定，昨天是网吧，前天是公园长椅，沈堪并没有什么交好的朋友，而让他开口求人又难于登天，他宁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也不愿欠别人的。

沈堪他爸把他的卡也冻了，开学的时候饭卡里有学费充的三百块，早饭中饭他可以在学校里解决，晚上就饿一饿算了，至于住嘛，他手机里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六十块，连旅店都住不起了，最多还能网吧包夜个两三次，等这六十块用完了，他真的只能睡大街了。

他也不愿意问他妈要钱，因为沈堪向来没缺钱过，他那张卡就像个源源不断的金库似的，不管他用多少都还有，所以他向来没有问他妈要过钱，如果他开口了，他妈肯定要问他跟他爸发生什么了，沈堪不想说。

沈堪这个人最大的臭毛病就是犟，说得好听点叫有骨气，说得难听点叫驴脾气，不撞南钱不回头的类型，他决心要做的事情，就是给他扒掉三层血皮他也要做了，所以当他爸让他滚出去的时候，他凶神恶煞地把他爸的电脑从桌子上扯下来砸了，然后冷笑一声说自己再也不会回来，转身就走了。

沈堪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拣了一本数学作业本和历史作业本放到包里，他今天晚上又是夜宿网吧的命运，他没其实什么要理的东西但他就是故意磨磨蹭蹭想晚点再走，等他背上包准备往后门走出去的时候，班里只剩寥寥几人了，除了三四个值日生，就是沈堪和温名沛了。

当他起身的时候，温名沛也刚好收拾完，跟他磨洋工不一样，温名沛是真的很忙，他要一一把要做的作业要看的书理好装进包里，还要仔细地把第二天要用的课本挑出来在桌上放好，班主任交代他填的同学信息表他要整理好放进书桌里，等杂七杂八的事情弄完，他才背上包起身往后走。

他们同时走到后门，又同时想要抬脚出去，肩膀碰在一起，手臂贴了一下，温名沛像被烫到了一样往后退了一小步，沈堪微微转向这边低头看着他，也没说什么，紧了紧书包带子就大步走了出去。

“Kan，你在《一枕黄粱》里写过这样一句歌词：露宿街头巷尾，我无惧黑夜鬼魅，天生贱格不会谄媚，打断脊骨不过倒头便睡。你在写这首歌儿的时候是什么心境？”电台主持人问道。

“没啥心境，就单纯心烦，其实我高一的时候很叛逆，我跟我爸一向合不来，有次跟他大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了，当时身上就几十块了，我就住在网吧，没钱了就睡公园长椅上，到后面真的很崩溃，那时候就觉得就这么死了也没人在乎。”沈堪自嘲地笑了一下，说自己当时可以被送去变形计。

“睡公园？哇你这确实是露宿街头巷尾，你真的挺狂野的，那后来呢？”

“后来嘛就我妈来学校找我了，强迫我回去，我不回，她没辙就给我打了钱给我在外面租了个房子，我就结束了我风餐露宿的生涯了。”沈堪又补充了一句离家出走不好，听众朋友不要效仿。

“那当时你没去找你爱人吗？”主持人好奇地问了一句。

“我们就因为这事儿熟的。”

沈堪今早从长椅上醒来的时候，暴躁值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连日的睡眠不足加上腰酸背痛让他濒临崩溃。饥困交迫让他现在就像一颗放在炉子前的炸弹随时会爆炸，他阴郁地扭了扭僵硬的脖子，听着那瘆人的咯嘣声，浑身酸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

沈堪捂住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从长椅上站起来，他的包里放着新买的牙杯牙刷牙膏和毛巾还有三十块两件的T恤，现在他的余额只剩下五块五毛了，连网吧他都去不起了，还有昨晚被冷风一吹，他好像还感冒了，头痛欲裂，整个人晕晕呼呼的，沈堪也不是没想过放弃，好几次他想干脆回家算了，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可他一想到回去他爸对他的冷嘲热讽，就咬了咬牙，那还是继续熬吧。

沈堪快速地在公共厕所的盥洗池前刷了牙洗了脸，然后就快步走向学校。他这几天都是在公园的公共厕所洗漱的，昨晚还光着膀子用旧T恤当毛巾随意地擦了**子，换上了便宜的地摊短袖，而那件几百块的牌子货则被他扔进了垃圾桶里。

三中的食堂一共有三层，一二两层是学生食堂，第三层是教师餐厅，菜品繁多，价格便宜，干净卫生而且重点是好吃，很多通校生也会早上来学校吃饭然后直接去教室，如果要问十年后的沈堪他最留恋三中什么，他一定会说——除了温名沛那就是三中食堂。

沈堪排在一条不短不长的队伍里仰头看着大屏幕上的菜单，他决定吃一碗扬州炒饭和一碗芥菜馄炖，一共七块钱，前几天他都是只吃一碗炒饭的，但他今天实在是难受得要死，所以他就允许自己多吃一点。

队伍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好不容易等到前面只剩一个人快轮到他的时候，忽然有个男的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啪一下插到他前面，这个男生瘦长高个，吊眉三角眼，穿着三中的制服，他就是看准了沈堪没穿校服是新生，觉得他高一的好欺负才插在他前面的。

沈堪脑子里有一根弦一下子就崩断了，火噌地一下冒上来，他攥紧了拳头，怒极反笑地用舌头顶了一下右脸，然后猛然一脚蹬在那个男的腰上，把人踹地扑到打饭窗台上，人群一片惊呼。“你他妈当老子瞎啊！”他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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