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日子,日复一日的过着像着没有流逝一般,可是回头看见前些日子的空白,叹了口气流下悲凉的眼泪。眼泪流进了嘴里却舍不得擦着,或许更不愿意自己擦着,一生过忙忙碌碌平平常常,所想得自己没有这么软弱,更没有这么坚强。老头看着外面的斜阳的余晖映在雪上,看着自己那莫名奇妙万般无奈眼泪,映在黄昏里。打开了窗外面的冷风吹急促的吹了进来,迎了在了他的脸上,把他的眼泪吹干吹到了心底。
天逐渐黑了起来月亮没爬上来,太阳悄然地溜走留给天空一片漆黑,外面又飘起了雪花,没着耀眼的光显得有些暗淡。雪花顺着风飞着落在老头地肩上化成了水,它再也看不见刚才的自己,老头关上了窗回到屋里打开了灯回头望了眼朦胧的外面,坐下了仿佛觉得太阳再也不会升起一般。
老头把保温杯里快冷掉的水倒掉,又冲上了一杯没有盖上盖子,他坐在那里静静的看了一会向上的热气,一口没喝着又拧上了杯盖,回头站了起来把挂在墙上的日历拿了下来。去年的日历还挂在墙上被压在了新日历底下。老头一天天的看着虽说就是一个数字但他想从中找出一点活着的气息,可是无果,无奈合上了又打开了看了一眼,再过三天就过年了现在已经是二月多了,再空白二十多天将会有一段现在说不清的记忆。老头把新日历挂上了墙又把老日历拿了下来看着那几个画圈的日子,第一个是去拉萨的那些日子,第二个是老牛来得那些日子,第三个是流浪汉离去的那些日子,这几个圈可是唯一有记忆的日子,就这几天,老头现在看着却心满意足,这一年伴随着这些离去,也伴随着这些有了意义。
打开了那又冷又热的火,热上那凉透了的剩菜,他透过厨房的窗望去那几盏不经常亮的灯也亮了。老头叹了口气,他知道离家的人们都回家过年了,他们也许一个人做着饭,可是有一群人等着他们吃饭,老头端着今晚也吃不掉菜走出了厨房。厨房的灯熄了只剩下客厅的一盏灯,吃完饭连着一盏灯也不需要了,他在黑暗中徘徊好见着黑暗中的那一丝光。
清晨雪花还依旧飘着,老头看了看老钟刚好七点钟,喝了口水念叨着说,“今年的雪真下不完了,不过也好下雪才有年味,对才有年味,只有雪有着年味。”老头站在门口许久没听见脚步声,他知道下雪了天冷了他们不会出去了。
老头打着伞穿着多年前的棉袄走在四下无人的大街上,整座城盖上了一层白茫茫的雪仿佛换了一座城,可是在这里走久了却觉得一成未变,老头走的很快仿佛连着前面的路都不看着。
到了菜市场老头的鞋子上落满了雪,无奈怎么跺脚还是掉不完。外面虽说下着大雪风冰冷的刺骨,菜市场还是不见减少,人们脸上挂着笑脸手里不见空。老头看着人群朦胧无奈笑不起来,他还是重复昨天的东西手显得有些空,走出菜上市场门犹豫了一会,又往着大街走去,刚走几步卖馒头人追了出来喊着,“老刘头,给你几个福字,等过年回家贴上。”
老头站在雪地摇了摇头说着,“不要了,家里还有的好多呢。”
“福,哪有嫌多的,快拿着。”卖馒头的人往前跑了几步塞给了老头又说着,“老刘头你怎么还不买年货啊。”
“这几天别人给我送的都吃不完,等着回家收拾一下看缺啥再买。”老头笑着说,笑得有些冰。
“哦,我说嘛,这转眼都快过年了都不见你多买点年货。”说完她摆了摆手跑了回去,老头笑着点了点头又往前走着,笑容没了换来了一声叹息。
老头手里拿着伞没在撑起来,步子走的缓慢,馒头慢慢的凉了起来,福字慢慢落上了雪花,走到了桥下老头停了下了来笑了,又撑起了伞放快了步子。白雪茫茫老头的背影在朦胧中渐行渐远,只是再也没有人会认真的看着,老头知道,还是笑了,他知道那个每次看着他渐行渐远的人再也不会怕着雪,再也不怕着这寒冷的风带着一丝悲凉。
黑子车子开的缓慢心里嘀咕着,“下这么大的雪还回不回去。”他点了支烟转眼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路边说着,“回去吧,每年都回去,都习惯了,回去吧!”说完叹了气继续往前开着。
黑子一路叹着气烟未断,这一路仿佛是一瞬间又仿若很漫长,黑子在恍然间在那个岔路口停下了车走了出来,看着那条车子驶不进的小路,他站在那里恍恍惚惚不知为什么,理由又如着雪数不清。现在望着这条路仿佛找不出它在哪里,就这样被雪埋没那么彻底一个脚印也没有着,黑子静静的看着寻着,仿佛那时的身影还再那里,开心的,落寞的,无助的,转眼那时的一个个脚印又仿佛留在了雪上。
黑子把未抽完的烟仍在了雪里慢慢的落下被雪淹没,他叹了口气往前走去脚深深的陷在了雪里。他闭上眼回忆着这是那个坑自己是否在这里绊倒过,他叹了口气以前没有绊倒过,不过现在被绊倒了霎时间就流下了眼泪,眼泪里映着那些年光景,冷飕飕的风吹来,把眼泪吹凉,吹干。黑子看了眼前面的小路已经看到了仿佛尽头,他倒退着往后走着绊倒在了雪里,就样这样躺下过了好大一会他也没爬起来,望着天空白云没有着雪白,雪落在他眼睛里,眼神开始迷离,时光恍惚倒流可惜都是假的。
他爬了起来走向车子,身子上沾满了雪慢慢的在他身上慢慢融化,慢慢的落了地,回头看着自己那个在雪中压得身影,静静的看去曾经的身影仿佛也重叠在这个身影中,所有的都在一切仿若出现在了此时,所有的一切又都出现在了昨天也在明天,出现了但这时的抓不住,往后的看不见,往前的追不上,黑子拍了身上的雪上了车,雪停了。
“加川你来啊,外面冷快进午里。”黑子大舅在门外露出半个脑袋说着。
黑子站在院子里笑着没说着话,太阳出来了雪又开始飘了起来,雪花伴着阳光随风飘着不知落在哪儿,若时光再往后倒一点没了雪,那露出的半个脑袋会不会是黑子的姥爷。
狗在狂叫着,黑子点了点头拎着东西进了屋里,眼角哪看不见的眼泪被太阳照的金黄。
“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黑子舅妈接着黑子东西说着,“对了加川你今年去哪过年啊,要不今年在我家过吧,你哥和你姐也都回来,人多热闹。
黑子顿了一会摇着头说,“不用了,我和我姨说好了去他家过。”
“哦那也行,哎黑子你身上怎么湿了。”
“啊,没事,刚才绊倒在雪里了。”黑子低着头说着。
“你说你也不小了,还跟小孩子是的,肯定跟小时候一样在雪里打滑玩了,快去里屋暖和暖和吧,饭一会就好了。”黑子笑了笑没说着话走进了里屋。
黑子在屋子里没有坐多大一会便点了根烟起了身说着,“大舅我去姥爷家趟,上次来把东西落在那里。”“那快回来,饭一会就好了。”狗在狂叫着,黑子出了门。他站在低矮的门楼前没有开着门也没有往前多走一步,看着门口落满了雪无人扫着,看着那棵银杏树的枝头落满了雪无人看着,黑子点了根烟眼神充满了落寞,烟抽完转身走了回去,走了几步回了头仿佛有人喊他,可惜回过头来只有那无趣的风声,叹了口无奈的气回应着无趣的风。
狗在狂叫着,黑子进了屋子。菜满了桌子,人却很难满着桌边,三个吃着饭说着那些重重复复的话问着那些重重复复的事情。
时光一转上午一走了知,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黑子跟舅舅说走了,却上了车没走,去了小卖部买了纸钱和酒。
黑子拿着纸钱带着酒往着山上走去,雪盖住了路他走着走着不知去了哪,只好慢慢的走着,走进沟里拍拍了身上的雪爬起来。
曾经各不相同的人现在全变成了一样,都成了土堆被雪淹没,都安静的呆在那里再也说不出话,它们一样的无奈,无奈的数着风吹动了几根说不明白的枯草,它们不必数着活人来过几次,就那几也就是那几次,只好无奈的等着,却有时等的人没来,只好又去看着那几棵枯草仿佛就像他们已经不复返的头发。
黑子用手清扫着姥爷坟前的雪,手被冻的通红,搓了搓手把纸钱的点着,不一会被风一吹散了,黑子就当姥爷拿走了,酒洒在了土上慢慢消失,黑子就当姥爷喝了,香烟在风中慢慢烧尽,黑子就当姥爷抽了。但怎样想去都是就当,怎能当真,只有黑子这个活人是真的,他站山头俯视着整个村子,在一片白茫茫中寻着那棵银杏树和那座老屋,找了许久,当放弃的时候却回头一看它却在这,变个样还是这样。
枯草在风中摇晃着,摇乱黑子的心,晃了黑子的眼,他掏出姥爷留下的中华烟点了上,低头一看还剩不到十根,黑子笑了笑对着枯草说,“我抽的很省了,可是早晚会没有。”
风吹的惆怅雪花在山间飘的悠然,在天上的飘着的落了地,落在地上的又飘上了空中。黑子衣服已经湿了多半,他站风雪中打颤却还迟迟不下着山,他眼神黯然,天空慢慢暗淡没有留下一丝余晖。黑子转身准备下山走去,却又踱了过圈走了回来。
黑子的大舅走了上来,没说着话静静的站在那看着黑子跪在那里打着颤,听着那悲鸣的哭泣声,他那倔强的眼泪也在不经意间落了下来。
最终黑子瞥了好久的眼泪还是被风吹了出来,如雨。一场热泪暖了几颗看不见的心,画了一个走不出的圈。哭累了,也哭不出什么,说是大哭一场就释怀了一些东西,可是等到明年转了个圈又回来了,还是这个圈,回头看来还是自己画的圈。
黑子点了根烟站了起来,回头看着漆黑的天,看着那黑黑的人影抹起了眼泪想说着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黑子大舅往前走了几步拍了拍黑子的肩叹了口气说着,“我和你舅妈以为你都走了。刚才去小卖部买东西看见了你的车才知道没走,一想你就来这了。”
黑子深吸了一口烟声音低沉的说着,“真是不好意思大舅,这么冷的天还让您上山找我。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本来是准备烧完纸钱就回家去来,但在这里呆着感觉时间没流逝一样,真好。”“嗯这里是好,我小时就喜欢来这座山上来挖野菜,累了就坐在南边的大石头上看着那一轮红日落下就知道该回家了,再一口气和着那些光腚伙计跑回家,也不知道摔了多少次,也不知道被他们笑了多少次。那时这座山还没有着坟,后来西山满了就到了这北山,现在也快满了,等我死了还不知这里有没有地方,可能就到南山了。”黑大舅眼眶慢慢湿润,叹了口气又接着说,“加川你姥姥曾经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人就像一个织布机反反复复的动着,来来回回的走着。我那时问着你姥姥说,布织完了不就停了吗?你姥姥又说,没有织完的布只有不够长的线,线没了才停。那时我不懂什么意思,到你姥姥死时我才明白,人这一生就是一根线,线没了布还可能没织完,所有说没有什么圆满,我们都尽力的用掉了最后一股线织了自己的布,或大或小,但也都留了东西。”黑子静静的在聆听着,打着颤。
“还有烟吗,加川。”黑子把烟递了过去,黑子大舅蹲了下点上了烟叹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大舅你也会抽烟啊。”黑子淡然着说着,想叉开话。
“会啊,一直都抽着呢。”黑子大舅苦笑着说,“只是没让你们看见过,一般抽烟就坐在这个山头抽着,我的烟就藏在那边大石头的窟窿里,现在估计已经被雪埋了。”
“哦。”黑子低下了头没敢看向大舅。
“走吧,回家喝两盅去,暖暖身子。”说完黑子大舅起来身往山下走去,黑子跟在了后面。黑子没有看着路在认真的看着大舅的背影,看着看着入了神也慌了神,忘了自己在黑暗中下着山,忘了自己还在走着路突然站在那里停了下,看着看着仿佛透来了一道光,那光映着大舅小时模样,他正在和小伙伴在这条路上奔跑着。可是时光一转草儿枯黄了,大舅腰弯了,一群孩子在跑也只剩下黑子大舅自己缓慢的走着。时光走的匆匆忙忙,人们却走的缓慢又忙忙碌碌,回头一看忘了却有许多遗憾,只能空想再来这么一道光把自己带回那些忘了的遗憾中。从着那一头看透着光,从这一头看着一片昏暗,昨日的光照不透今日的窗,今夜的风却吹了进来。
黑子大舅一直往前走着没有回头看着,黑子还在发着呆,直到大舅的身影快消失在黑暗中他才回了神小跑着跟了上去。大舅回头说着,“天太黑,路还滑走慢点,别摔了。”黑子在点了点头,黑子大舅回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回头望着黑子的影子仿佛望见了年少倔强的自己,一晃在长长的时光里走丢了,就在不经意间走丢了,走丢时没有着一点感觉。
天空没着月亮,他们俩还是在这条山路雪地里拉出了两个长长的影子,仿佛一直拉到了山顶。
狗狂叫,黑子跟着大舅进了门,昏黄的灯光把影子照亮,把雪照的发黄,那树在黑暗中被雪压弯了枝头。
“啊!加川你还没走呢,快点进来外面冷着呢,你看衣服又全湿透了。”黑子舅转过身说着,“我说你大舅买个盐去了一个多钟头了也没回来呢。”黑子尴尬的笑了笑进了屋子。炉子烧的通红屋里暖暖的,黑子的身子却还是打着颤,望着炉子发着呆嘴角莫名的笑了笑好似看透了这炉火里的光,有些炽热,有些温柔。
“来加川把你哥的衣服换上,你看看你衣服都湿透了。”黑子站了起来接过了衣服,脸已经被炉火烤的通红,拿着衣服走到了堂屋。
“你说你去找你加川也不早点把他叫回来,俩个人还在山上坐着,外面多冷啊。”黑子舅妈又转身埋怨着黑子大舅,黑子大舅没有说着话转身拿起了煤往炉子里加着,眼睛里映着炉子的火光,煤加了进去火光没了,叹了口气盖上了炉盖。
黑子舅妈又转身炒起了菜,时光匆匆,这个身影还在围着锅台转着,转了多少圈走了来回走了多少步子自己都忘了,只知道自己会慢慢的离着这个锅台越来越远,直到有一天再也拿不起锅铲,点不着火,也再也不会围着它转了。时光匆匆,转了多少圈走了来回走了多少步子自己都忘了,只知道围在锅台等着吃饭的孩子走的越来了越远,直到有一天再也拿不起锅铲,点不着火,他们回来了,围在她的的身旁,就围着这一刻了。
黑子大舅从着门缝里看着这个转圈的女人,眼神黯然,灯光昏暗,影子暗淡,身影模糊,看着看着愣了神,慌了神,仿佛一起生活了半辈子却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那怕一眼。时光如烟渐渐消散,年轻时的样子走过忘了模样,现在正在发生忘记要认真的看着,记着。
思绪一转黑子大舅回过了头来看着未着旺的炉子,渐渐的眼前浮现了一棵银杏树有着这么粗他离了家,树下还坐着两个人,渐渐的树长粗了他回家了,树下还坐着一个人,在一转眼树已经这么粗了,树下空无一人,他也不再会特意的去看那棵树,只好上山看着那看不出什么的枯草。
黑子大舅从着桌底拿出了那瓶落满了灰尘的酒,眼泪落了下来灰尘化了开来,用手擦了擦,手粘了满了灰,擦完又把手往上往衣服上擦了擦,未擦净,眼泪还在眼眶里打着转。
门开了雪花飞了进来,正在围着锅边转的黑子舅妈猛然抬起了头,笑了,笑着看着黑子说着,“加川,你穿上这衣服真像你哥。”
黑子紧接着笑了笑了说,“嗯,本来就是兄弟吗,对了舅妈你别炒多了菜,吃不完的。”
转眼黑子舅妈从锅里盛出了一个菜说着,“还有一个就完事了,再说你们这群年轻人又天天都不着家,就说你哥都两年都没回来,你说你们还能吃我几次做的菜。”
黑子挠着头笑了笑没有说着话,端着菜进了屋里,黑子大舅正在用热水烫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
菜落了桌子,黑子大舅把热水倒了出来宣满了酒说着,“听你姥爷和你姨父说,你酒量还可以。
“没有,我酒量不行,他们都是瞎说的。”黑子挥着手说着。
“行不行喝喝酒就知道了。”黑子大舅举了一下杯喝了一口说,“黑子你知道吗,我年轻时在部队里能喝一斤多。”
黑子喝完酒放下酒杯说,“啊!那现在怎么不见你常喝酒了。”
“是你姥姥少让我少喝酒的,只是等我彻底不喝了,你姥姥看不见了。”说完他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黑子望着大舅愣了一下举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酒,这时他想起了小时在他哥屋里翻出的那篇作文,《我的父亲》
几只麻雀顺着落日的最后一丝余晖飞过,风趁着天还没黑扬起灰尘也吹落几片绿叶,无人看见,天瞬时黑了月亮走了出来,把光洒在北山的石头上显得冰冷。一个红点在哪里头亮着,一个暗淡影子拉的很长,一个忧愁的人在喝着酒抽着烟,时不时哪热乎的泪又落下几行。
酒瓶空了,烟烧尽了,他摇了摇头下了山,从此他再也不多喝着酒,甚至不喝着酒,只是有时去山头抽着烟,叹着叹不明白的气,流着还在为她而流的眼泪。这个身影再也未走远,一直在南头的地里,弯下了腰,又直起了腰,再也不敢走远,他说,“怕走远了,再走回来满腔的话,再也没人说着。”
牛卖了一个又一个,秋天来回几次,那身影的腰再也没有以前那么的直,头发又白了几根,脸比着我儿时的记忆又黑许多。他真的从哪后再也没有走远,一直守在我们身旁,守在北山的边上。
我不知他为着什么,我只知道他是我坚毅的父亲也是个孝顺的儿子。又有时仿佛幼稚的像个孩子,从未长大过,还停留在退伍那时,抹着眼泪在北山哭泣。
父亲的故事从未跟我讲过,只好看着他那背影想象着,再听着那些只言片语的往事落实。
“来来最后一个菜辣子鸡好了。”黑子舅妈端着菜说,“你们这就喝上了,也不等等我,我还是能喝点的。”
黑子从沉寂的空气了露出了牙齿笑了,顺手拿了个酒盅给他舅妈宣满了酒,黑子舅妈解下了围裙放在旁边的凳子上,笑着坐了下,喝了一口酒。
菜减了半,热气少了许多,酒瓶空了,黑子站了起了敬起了酒说着,“真的感谢在我小时候对我的照顾。”
黑子大舅和他舅妈坐在那看着灯光照耀着黑子黝黑的脸,黑子一仰头把剩下酒喝了。
“那来的话啊,说起照顾都是你姨妈照顾的。”黑子大舅也把酒喝了下去,黑子舅妈喝了一口水代替了酒。黑子坐了下,眼眶在眼眶里打起了转,用袖子擦了擦了眼泪,倔强的笑了笑。
三个坐在那里又吃了几口菜,看了几眼电视,时不时的说着往事,笑着。
“大舅,我爸妈是什么样的人啊。”黑子从喝酒时就想问着,直到空了杯酒上了头才说起。黑子说完低下了头。
黑子大舅看着黑子若有所思,接着说着,“你母亲是疼我的好妹妹,你父亲有知识有魄力的人,更是个好丈夫,但都不及是他们都是个很好的父母。”黑子大舅说完叹了口气。
“那他们真的是出车祸死的吗。”
“嗯,是。”黑子大舅低沉沉的点了点了头,摸着黑子的一根烟点了上。
“在我记忆中,有那么一个模糊的画面,车底下血肉模糊我分不清是谁,仿佛我站在那里看着,转回头哭了起来找着爸爸妈妈,找了许久马路上围满了了人,我还在哭着寻着只当我自己走丢了一样。”黑子说着说着捂着脸哭出了了声。
“加川,你知道吗,那时你们仨走在一起,一辆卡车来了,你父母把你推倒了边上,你才活下来。从开始就是没有你父母就没有你,等生下你还是没有父母就没有你,你父母是伟大,爱你的。”黑子舅妈眼眶红润的说着。
“你瞎跟孩子说什么呢,走加川去睡觉去。”黑子大舅搂着黑子出了门,他红了眼眶,他小声哭泣,她在叹着气。
牛的叫声如着哭泣,不太亮的光照进了窗,黑子睁开了眼,看着窗外大舅来回穿梭着喂着家里的牲口,头上落上几朵雪花。他点了一根烟叹了口气,叹出的热气与烟雾缠绕在了一起,分不清。
“黑子,起来吃早上饭了。”黑子舅妈在屋外喊着。
“哦,我这就过去了。”黑子穿上衣服看了一眼手机,七点钟了。
雪停了,风吹了起来,偶尔树枝摇晃飘下来几朵孤寂的雪花,不知落在了谁的身上,不知融化在哪里,不知哪天的风把它吹干,再也留不下一丝痕迹。黑子跺了跺脚走进了屋子,热粥已经乘在了桌子上,米香弥漫了整个屋子,他深吸了一口这久违的气味。自己回忆了一下上一次闻见这米香是什么时候,应当还是在他姨妈家住的时候,几年过去了,他已经记不清,现在只是哪重复的牛奶包子,厌烦了习惯了。以前厌烦现在喜欢,却喜欢总是不容易得到。
“黑子,要不今天别走了,看路上的雪还没化路不好走。”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情,我回去开慢点就好了。”
“嗯,那你慢点,刚才你哥打电话回来说,今年下雪不回了,等着雪化了再回来。”黑子舅妈说着,“对了黑子等你哥和你姐回来的时候,你等过来玩。”
“嗯行,对了哪我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姐也等着雪化了的。唉,今年过年又剩我们俩个人了。”黑子舅妈说完叹了口气。黑子点了点头没说着话把碗里的粥喝完了,黑子舅妈起身又给他乘了一碗转身离开了屋子。他看着这碗粥发起了呆,门响了黑子大舅走了进来,黑子看见大舅笑了笑捧起了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有些撑,很满足,打了饱嗝擦擦了嘴,如同一声叹息过后擦擦了眼泪。
“你今天还走吗?”黑子大舅问着。
“走,今天还有些事情。”
“嗯。”
炉火透红,老钟停了不在滴答,电视放着那些杂乱的广告,黑子看了看手机起了身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大舅。”
“嗯,路上慢点。”
黑子往前面走着,黑子大舅站门口望着。黑子回头摆着手说,“大舅,天太冷了你回屋里吧。
黑子大舅站在那里笑了笑也摆起了手说着,“嗯你路上慢点。”一个一个的白脚印留在了身后,走过了桥,转过了弯,黑子大舅还站在那里望着。不一会黑子开着车缓缓走过他的眼前,他跺了跺脚走进了院子扫起了雪,雪聚成了一堆,没了雪的地方显得有些空无,放下了扫把走进了空无悲凉的屋子,这雪把恍如把通红的火炉变得暗淡了许多。
路上的车子少的可怜,黑子车里放着一首老歌,偶尔一辆车从他车边驶过,看不出他是离家还是回家。黑子坐在车里,更不知道自己是离家还是回家,因为去着两头都没有着理由,又都有着理由,打开了车窗寒冷的风吹了进来,偶尔有几朵迷了路的雪飘了进来,落了消失了,成了归宿,关了车窗黑子加起了速。
车停了,黑子拉开了卷帘门走进了书店,本来想干着什么,忘了,只好点上了根烟坐在那里楞起神。烟抽完了还是没想起干什么,便起了身拉下了卷帘门又走了出去。
车子驶去前面拐了个弯,驶去那条想走又忘了的路,卷帘门关着门口落满了雪,黑子点上了烟看了眼手机又往前走着,眼睛里透出了无尽的落寞。
又驶去几条路,转了几个弯到了海边,下了车往前走着走着没了路了,风在吹着却没激起一个浪花,海这时显得慵懒就这样悠然摇晃着,黑子站在海边抽着烟就这样内心空无的发着抖,看着望不见尽头的海。
“海宽阔,可是总有尽头,总是能走的到,或许这一眼就看见了尽头,或许现我在就这站在尽头。真看不清。”黑子站在海边自己小声说着,叹了口气,百般无奈。又沿着海岸线走着忘了回头看着,渐行渐远,后面留下的那一排脚印,或许直到雪融化了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踩过。
黑子走了许久停了下来恍然想起了前些天小五子问的那句话,“黑子哥你说宇宙有尽头吗?”当时他摇了摇头说着,“没有。”又过了一会说,“应该有,因为人总能想象的到,想象到说不定就是真的。”那时他的脑海里想象着自己父母的样子,想象着一回到家父母就把热菜摆上了桌等着着他吃饭。
“黑子哥你知道吗?昨晚我梦见了宇宙的尽头。”此时黑子站在海边,仿佛这句话这时就在他的耳边刚刚响起。
黑子此时小声说着,“是什么样子的。”声音被风一带而过。
“我梦见的是宇宙尽头充满了光明,还有一扇美的不要大门,回头看着一片星海,但看不见蓝色的地球,我走上前打开了那扇门。”
“然后呢,门后面是什么。”黑子问着。
“我醒了,梦没了,我猜是另一个宇宙。”
“小五子你知道吗,我们走到尽头也有一扇门,打开里面,死去的人都在里面等着你。”
“你说的是天堂的门吧,告诉你说不定是黑白无常把你带进了地狱。”
“我是个好人,黑白无常不会抓我的。”
“为什么你就这么肯定你是个好人啊。”那天黑子没有回答着,回过了头点上了烟。
此时他在海边大喊回答着,“至少,我不祸害别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风一吹眼泪落在在脸颊上,此时落了泪没有看见,也如自己说自己是个好人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相信着。
黑子回头望着自己的车子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他转身走着,脚落在了来时的脚印上。
太阳走了出来却已经要落了下去,在西边留下那么一丝余晖,黑子蹲在那里被火烤红了脸。
“爸妈快过年了,儿子来看你了,我活的很好,真的很好。今年书店比去年赚的还要多,我过得是真好......是真好。”天空慢慢暗淡黑子说完点了根烟,纸钱还在烧着有些亮,黑子拿着木棍拨了一下灰烬飘上了天,他顺着灰烬飘走得方向望去,太阳下山了看不清了。
一个火星也没了,黑子又点了上了烟准备起身走了却又蹲了下说,“爸妈,快过年了真的好想再跟你们过一次年,以前我们一起过了四个年,可惜我的记忆是空的。”黑子哭出了声,看不见的枯草在雪中随着风摇晃着。
姑娘坐在火车上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她这时只想着火车再慢点,再慢点,最好不会到那一站。
火车停了该到的还是到了,她看那成群的人起了身下了车,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了,她才起了身。
走出了车站飘起了雪,看着这变了样的城市,却还是看见了以前的影子,那个笑着往前走的是她,那个哭着回头走的也是她,现在站在这里没有没流一滴眼泪也没有笑,自己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了头,走错路了。一条夹着尾巴的狗匆匆的过了马路,姑娘拉着箱子匆匆的过了马路。
路还是那条路,她走对了,却还是没有找的家,只好停了下来叫了出租车。
“师傅,去大光村。”姑娘细声的问着。
“啊!什么大光村啊!姑娘你是多少年没有回来过吧,大光村早就拆了,你看你后面的那群楼,那就是大光村,以前的人大多数都住在那里。”
姑娘回头看了一眼楞了一会说,“那真的麻烦你了,我不坐了真不好意思了。”
出租车开走了留下姑娘一个人站在人群中,看着后面的楼一脸茫然,一时记得的路不知往哪儿走了,只好痴痴站在那里好久,现在有多少人与她擦肩而过,或许曾经在这条路上也擦肩而过,只是擦肩哪儿里的缘分。雪飘的很小,还是落在身上化不掉,姑娘跺了跺脚回头走去,走进已经不认识的大光村。
姑娘拉着行李箱来来回走着那几条路,却再也找不出她离家的那条路,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走的是不是回家的路。
路灯亮了,天要黑了,风声带着孤寂,姑娘带着落寞朝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又回头看了几眼,仿佛那个抹着眼泪稚嫩的姑娘正在流着眼泪走了出来。她那时不知道走了出去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回来了却再也找不到家了。现在更可怕的是对以前的那个家最后的一次幻想也破灭了,她抬头看了眼路灯,低着头又往前走去。
一个男孩子匆匆从她身边走过,姑娘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流出了眼泪,这个男孩好像他弟弟长大了模样,她知道可能这不是真的。她还是站那里看着男孩慢慢走远跟了上去,刚好男孩的母亲下了楼。男孩的母亲拍了一下男孩说着,“饭好了,快上去吃吧,我出去有点事。”姑娘转了身又往着外面走去。“那不是,可真像。”姑娘自言自语的说,眼泪收了回去又伴着雪流了出来,憋住了眼泪大步往前走着,此时她还是那个稚嫩倔强的姑娘,走出大门口回头看了几眼,只看见自己的影子,扭扭曲曲的在那摇晃着。
她走过马路站在那条变了样子的河边站了会,便跺了跺脚往前火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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