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程翘有些站不稳,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稍微扶着腰。
我的天,刚摔得老惨了。
上车的时候孟鹤堂还说她呢,打了电话她关机,走时还活蹦乱跳的猪现在就跟刚从屠宰场挨了一刀又跑出来的似的。
他还得扶着她点儿,这个人现在腰疼连带着走路都不大利索。
“慢点儿瘸瘸!”
她下车时着急了,窜了一下,正扯到伤处,疼得抽气。孟鹤堂见了也气她不小心自己伤口,叠指弹了个脑瓜崩。
“嘿!我都这样了,你、你欺负我走不了是吧!”程翘心里也委屈着。
她刚趴了一上午,嘴里还得念叨着戏词,她摔了一下这本来就疼着,还得支起上半身来,省的自己憋死在师父的席梦思里。
本来要是那几通电话一来,她准能赶上中午那顿饭的,她的手机现在可以说是到处都是——小段先生也没扫干净,院儿里院儿外都有玻璃碴子——再加上小段先生教的起兴,一高兴他俩就忘了时间。
“瘸瘸别闹!我都扶不住你了。”她张牙舞爪地扑过去要薅孟鹤堂头发,这一闹差点儿从他胳膊底下窜出去。
放弃了中午饭时间一下子就富裕了,他俩也不着急,车停在地下车库了俩人就慢慢走过去,一路上打闹,她好像忘了腰疼这回事儿。
这换了衣服吹了头再上台来,腰又开始疼了。
头上背上都冒出了汗珠,贴身的背心打湿了,空调一吹透心凉啊。
她挺不直腰板儿,索性也把扶着腰的手落下去了,两只手轮着作拐杖支撑着,手就没那么酸了。
这一出活儿得有四五十分钟,快结束又一段儿小唱,她跟辫儿哥说想唱《白蛇传》。
张云雷在台上还是不大自信,也只有在唱的时候能看见从前那个小角儿的影子,偏偏定这段的时候他心里打了鼓。
程翘仿佛是不经意间说出了这隔了六年的约定,说完了也不看他,就在祖师爷牌位对面儿的空地儿站着,叠好了她和自己的大褂。
是他们一起做的,颜色鲜亮的红大褂。他,程翘,林生,一人一件儿的。
她的本来与林生的是一套,为这事林小师叔还酸了两句呢。
“咱那大褂都不用熨——从来就没穿过。”
一边说着手里不停的盘他那手串儿,年纪轻轻一个小伙子楞有中老大爷的派头。
程翘值当没听见,手里不停,收拾得快。
“那就这么说好了!我、我可走啦!”
辫儿哥的大褂放桌上了,自己的随便一把塞进包里背上就要走了,那架势谁都挡不住的。
“小翘儿!”
“诶!”她也不回头,离得老远答话。
“回去多练几遍别给我丢脸!”他的声音很久没这样洪亮过了。
脚步顿了顿,程翘只觉得鼻子发酸。
“好!”
张云雷笑了,程翘本要落泪,可也笑了。
她对这一天已经梦了许久,排练过无数次,也听过辫儿哥留下的录音无数次。小男孩儿的声音清亮,唱得干净利索。她爱听,不单为这辫儿哥留下的唯一念想,也为这漂亮的唱。
听来听去,他的唱她学得能有八/九分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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