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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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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梁钰铭的设想,先躲去华安里、避开赵澍、王绪廷这些朝廷大官,等明年太学课试之后再在太学舍所在的延昌里置一间小宅院。他能想到王绪廷会查到他的行踪,毕竟他是跟着赵家人回的京师。别人可能不会注意到他这么个普通的人,只有王绪廷和宫里的几个人想知道他的消息,宫中人的视线有南阳赵氏这个大树顶着,况且宫中见过他的人极少,这些人还轻易出不来。而王绪廷,上次在赵府就已经见过了,两人远远地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知道接下来王绪廷会找他,于是住进了华安里,能躲一时是一时。现在找到了华安里,那就只能换个地方,只要不见他就行,只要和以前一样假装不认识就行,梁钰铭不想和他再有牵扯,也不想和那个丫头有牵扯。

天蒙蒙亮,梁钰铭就候在青龙寺东侧的小山门,等做完早课的沙弥来开门,双手合十说:“敢问师父,仁渡上人今日可在寺中?在下梁钰铭,是上人的朋友,贸然拜访,烦请相告。”沙弥合十道句:“阿弥陀佛!施主请稍等。”梁钰铭靠着山门等沙弥回话。

青龙寺建在余山脚下,南边是一大片竹林,一直到曲江江畔,那里离华安里不远,来来往往除了曲陵渡口的船夫水手、旅人行者,就是住在华安里或者泰安里的贩夫走卒,喧嚣吵闹,与北边的威严堂皇格格不入。假如去到余山山顶,就能看到这座长安城的全貌,在长安城的中心,一街一道,一屋一舍,较若画一,引绳棋布。梁钰铭去过很多地方,南至岭南,西至敦煌,见过目平湖,上过玉虚山,兜兜转转这么些年,最留念的还是长安。

沙弥在前引路,带梁钰铭去仁渡大师的禅房。房内布置素净,装饰只有四挂布帘和一个插着竹叶净瓶。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跪在垫上,梁钰铭上前跪坐在仁渡大师面前的另一个拜垫上。

仁渡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梁施主别来无恙。”

梁钰铭曲身合掌道:“阿弥陀佛,一切都好。”随即就进入正题:“大师,今日前来打扰,是为取回在下两年前托付在您这里的东西。”

仁渡盘着手中的佛珠串,笑眯眯看向梁钰铭:“当年看施主仓皇离开,还以为不会再见。”

梁钰铭回答:“情势所迫故而匆忙告别,我却没说再也不回。”

“为何要回来?”

“我离开时,是想着三年里找一个人。”

“你找到了?”

“所以提前一年回来了。”

“不怕再遇到当时的情势?”

“不会的。只要我不接触朝廷官吏、不入宫,好好做个闲人。”

这就是梁钰铭现在的想法。他曾经不得已卷入政治的漩涡中,好不容易脱身,这回无论如何都要避免和那些外戚权贵打交道。无论是太傅王绪廷,还是司徒赵澍,都是他避之不及的对象,所以王绪廷的时时逼近实在让他烦恼,只最近消停些,没再见到一些身材健硕的汉子在街边蹲着。

梁钰铭本来是有一些钱帛的,两年前离开长安时,把重要的钱物托给仁渡保管,结果快出长安时发现没给自己留盘缠,当时的梁钰铭从林子里穿出来,浑身灰扑扑的,鬓发也被枝桠钩乱了。那天应该是飘雪了的,因为第二次遇到王予安的那个黄昏,她的红色斗篷上挂着细细的冰粒。想起了不久前在宫里帮她挡的一刺,居然就理直气壮地问一个才13岁的女孩儿借盘缠,还学起了江湖游侠的口气,一本正经地说出“他日定当言谢”的话。

梁钰铭每次想起这件事就觉得好笑,像是侠客落难,得蒙千金相帮。梁钰铭自然不会是侠客,他不会武,只能动动笔杆子,任何人见了他都会喊句公子,实在是他的书香气息过于浓厚。梁钰铭心里是很想舞刀弄枪做个豪杰侠士的,不过也只是想想。

仁渡敛目:“当初是迫不得已,今后又会否身不由己,施主这回可能守住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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