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酒浇愁遇故人（1/2）

“壮士，先请上座！”

酒楼老板边说着边上到近前，细瞧巨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咚！”

许小山右手一松，巨虎尾巴应声落地。

许小山朝酒楼老板问道：“老板，此虎能换得多少银两？”

“这……”酒楼老板一愣，“你要卖这巨虎？”

许小山嘴唇泛白，仍笑了笑，道：“不卖，我留之何用？”

酒楼老板闻言，仔细打量起了地上巨虎，片刻后说道：“虎皮虽不完整，但仅腹部撕裂而已，少说得八千两白银；虎肉新鲜，便算百两；虎牙巨大无破损，至少三千两白银；虎鞭粗壮，若运往中央龙城，转手便可卖得三千两白银；虎掌肥美……”

“总的来说，”酒楼老板吞了口唾沫，忍不住目眩神迷，“这一只巨虎，少说得纹银万两，黄金千两！”

“这么贵！”许小山苦苦一笑，“一只老虎，竟能换得寻常百姓一辈子都积累不到的财富？”

酒楼老板道：“寻常百姓若过江之鲫，此巨虎百年一遇。物以稀为贵而已！”

许小山道：“巨虎难生情，缘何比于人？”

酒楼老板道：“天下之物，无不可用财物估量，人也是‘天下之物’，又为何不能用其相比？”

许小山神情一呆，又问道：“敢问老板，这巨虎能换得‘仁玉轩’的许大先生所炼的清风丹几粒呢？”

酒楼老板道：“百粒左右。”

许小山接着问道：“若一粒清风丹能为一人续命一月，这一只巨虎，可保此人多久活命？”

酒楼老板答道：“十年无虞。”

许小山怔住，忽道：“你可知猎下这只巨虎不费吹灰之力？”

此语一出，围观的人齐齐色变，尽皆哗然。信者拜服，不信者议论道“若不费吹灰之力，这人岂会这般狼狈？”话虽如此，不信者却也仅敢交耳言谈，不敢直言相问。

酒楼老板虽惊不乱，钦佩道：“壮士神勇！”

许小山忽然笑了出来，继而大笑不止，不住说道“我自然神勇！我当然神勇！”

酒楼老板一愣，却见许小山神色愈加癫狂，狂笑续道：“我岂止神勇？更且□□在心，洞察秋毫，如此智勇双全之人，天下之物，岂不任我取之？天下之地，岂不任我驰之？天下之人，岂不任我御之？哈哈……哈哈……我可真乃天下第一人啊……哈……哇！”

许小山心情激荡，腰间伤口迸裂开来，血气上涌，猛然喷出一大口血来。

酒楼老板大惊失色，道：“壮士小心身体，先请上座，待小的为壮士寻来医馆药师，再说其它！”

许小山哈哈大笑，道：“不必，且把巨虎换美酒，让吾醉销万古愁！”

酒楼老板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道：“这……”

许小山哼道：“若然不听，我便把这酒楼给拆了。”

酒楼老板急道：“别！别！别！小的决无半点忤逆壮士之意，只是……”

许小山躁道：“只是什么？”

酒楼老板无奈答道：“只是小的店小酒少，即便把所有窖酒的价值加起来，价值都不到百两，跟这巨虎相比，小的实在不知道能换得什么部位。”

许小山道：“你在说甚？我要你所存美酒，甭管是多是少，只要拿来，这巨虎就是你的了。若然巨虎弹指而灭，万两白银与百两白银，于我，又有何区别？”

酒楼老板脸上一喜，正要转身吩咐伙计拿来好酒，忽然一停，他又怯又忧，但仍对许小山说道：“壮士，美酒虽好，不宜多饮，醉酒尽情而不解情，非释然之道也。小的看您年纪轻轻，如今更有伤在身，实在不宜饮酒啊！”

许小山一愣，片刻后，微笑道：“老板费心了，此刻我只想饮酒而眠，别无他求。”

酒楼老板摇了摇头，终究还是去了后厨吩咐伙计端上了存酒。

许小山则寻了一处空桌子等待，很快，便有伙计端酒上来；许小山欣喜不已，拿起酒坛大口饮下，仿若得到救赎一般，好不痛快！

一炷香过后，巨虎被伙计拖入库房，许小山边上的空酒坛也已围了一圈，再外围，便是聚焦了一圈好事者，对中间的许小山啧啧称奇，指指点点。

许小山全然不顾，心里这边刚想到“年年新衣，都是娘亲手缝制”，嘴上便大呼“当饮一大白”，然后“汩汩”灌进一坛；那边又想起“父亲曾有打骂，至今仍觉其错，却已无从争辩”，心中哀恸，又是一坛。

有趣的是，许小山每每饮过两三坛后，便又将方才思绪忘记，又开始为“母亲缝制衣裳”而饮，为“父亲有错，但无从争辩”而饮。

此却是由于许小山已然酩酊，再不闻外物，不理思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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