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14- 索尔

这种感觉真的很诡异，诡异得叫索尔觉得可能那个时空畸点不止能把他传送到另一个平行宇宙里，还能顺便重复播放某些颇为熟悉的对白。-*---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

他看着洛基。那张脸上有风霜苦楚留下的痕迹，最明显的是一道长长的伤疤：它从洛基右侧的眉骨处开始，撕裂了邪神脸颊上的皮肤，从颧骨的位置骤然向着单薄的嘴角划过去，最后消失在尖削的颌线下。那道伤痕应该是很久之前留下的，它已经变得很淡，大概再过几年，就算是以冰霜巨人的细胞更迭速度，也能叫它彻底不见。

这个宇宙里的洛基，样貌和索尔记忆中有鲜明的差别——他清楚地记得，哪怕是在被灭霸袭击了的阿斯加德号上，哪怕是已经被灭霸捏断了颈骨、摔在他面前的时候，在彻底死去的前一刻，洛基依旧有一副非常俊美的好相貌。那会儿洛基已经跟他也跟自己和解，于是眉梢眼角刻毒的艳色也褪去了不少，就只剩下非常纯粹的昳丽。那会儿洛基平心而论其实算不得是最出挑的时候，却的确是索尔最乐于见到的样子。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洛基，又高又瘦。洛基之前诚然也无论如何都算不上“健壮”，也难以归为“结实”；但至少洛基看上去不是现在这样，一副锋利而枯槁的样子，好像一柄难以弯折的染血长枪。

在索尔尚且为了洛基瘦削的脸颊和突兀的颧骨出神的时候，他又听到洛基的声音。

“我为你哀悼了，哥哥。”洛基这么说，声音里沉淀着倦怠。他语气温和，吐字轻缓，并非是索尔习惯的那种被纵容出来的骄横和咄咄逼人。他像是怕索尔没听清，便又重复了一遍：“我为你哀悼了，哥哥。www.dizhu.org后来……我们的父亲也为你哀悼，再后来全阿斯加德都在为你哀悼。”

这对白依旧诡异，索尔并不健忘，他至今还能清楚地记得他在中庭第一次找到他那个叫人不省心的兄弟的时候，洛基尖酸刻毒地逼问他是否为自己从虹桥上坠落的事情哀悼。那一幕幕往事在雷神眼前浮光掠影地经过，像是场被遗落的漫漫长梦。

洛基又跟他说：“父亲已经不在了。哥哥，我很抱歉。”那大概是索尔第一次听到洛基那么认真地为某件事道歉。于是他忍不住想，当时他和洛基在北欧的悬崖上看到奥丁的时候，当他沉浸在难以言说的自责、悔恨与厌憎中的时候，洛基是否也在真切地致歉和难过呢？那几乎可以算是雷神漫长生命中难得一次性被如此多的负面情绪包裹着的时候，可它们甚至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就被海拉的到来打断了。

然后他开始战斗，受到挫败，成长，继续往前走。

雷神一直往前走，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踏上一程归途。

他思绪纷乱，脑子里浑浑噩噩。他不能自已地去回想那些往昔，被他甩在另一个宇宙里面的，属于雷神的“命运”；他同时也得听着洛基在说关于哀悼和歉意的事情，并且想着怎么找点合适的借口让事情变得自然又简单。

雷神从来不擅说谎，也不精通隐藏。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吐出的字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凡人的神谕。

他一直想，一直沉默着想到洛基不再说话。洛基握着冈格尼尔站在他面前，湛蓝的空间宝石就停留在这柄神圣的长枪顶端。洛基站得笔直，仿佛一株枯槁却未死的桦树。

于是索尔.奥丁森任命地承认：在说谎和找借口这档子事上，他永远比不上洛基。雷神最开始不屑这些小伎俩，觉得是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再后来雷神发现这些事在特定时刻是有存在必要的，类似于某种自我保护机制，也类似于某些武器的功用——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再也找不到一个能教授自己的老师了。

现在，索尔并没有把前因后果都捋顺，他不知道这个宇宙的索尔.奥丁森经历过哪些事情，他这会儿只能凭着一点点自以为是胡蒙乱猜。“嗯……我在找你……”他小心地斟酌词句，一边说一边密切关注着：“你知道，后来我回去的时候，那儿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阿斯加德不复存在一样……我一直在找你，我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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