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约（1/2）
74
二零一零年开始的第三天傍晚，天还是一样的冷。
我背着书包进校门的时候，看到了前面林辰阳慢悠悠的身影。天寒地冻的，他嘴里咬着一串糖葫芦，另外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串，我悄悄跑到他身后，一把抢过了他手里握着的那串就塞到了嘴里：“嗯，好吃，谢谢啦！”然后就背着书包冲向了宿舍楼，留下林辰阳一个人在原地目瞪口呆。
后来，这串糖葫芦被林辰阳追着要了三年。准确的说是两年半。
一串糖葫芦很好补偿，但在林辰阳的手里，它就变成了利滚利的高利贷。
下午我回到教室的时候，林辰阳举着英语书在那里等着我：“上次我们说好的早起背书，才坚持了几天，月考过后你就再也没有早起了是吧？”
我冲他笑：“你怎么知道我再没有早起，难不成你还是每天早上早早的到教室来等我？”
“胡说，我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因为你懒。”说完他红着耳朵拿书拍了一下我的头，“明天早上继续，期末考试你不想考得好点吗？”
我点了点头，当然想啊，毕竟期末考试后就要放假了，过年又是串亲戚的时候。即将面对一屋子的三姑六婆，成绩自然会被列为重中之重逐个出现在她们口中。
我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我接过了他手中的英语书：“明天从哪开始背？”
“前面只复习了第一次月考前的内容，就从那里接上继续。”
“对了，”他按住我正翻着的英语书，“明天开始我们打个赌，背不会的人算输，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这么小气想要你的糖葫芦了？”
“这个你先欠着。什么要求到时候随便提。”
“那肯定是我赢！”
“顾春生，你最好别大意，你的对手可是我。”他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自己。
“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你也别得意的太早！”
75
我真想把我每天早起的时间拍张照发给爸爸妈妈，那样他们肯定会笑开了眼，夸他们的女儿终于开始勤奋了起来。
每天比别人早起半个小时，一向懒惰的我却精神满满。
为什么？我自己也想不清楚。
我猜，是那个赌约的关系吧。
第一天早上，我们平局。
第二天早上，我们平局。
第三天早上，我差点卡克。林辰阳激动的举着英语书拍着我的桌子，我鼓着劲终于将那最后一小段背了出来。
第四天早上，林辰阳随意从一本阅读书里找了一篇英语散文让我们背，我输了。我吵着说林辰阳作弊了，肯定提前背会了那篇文章，他昂着头说那你再随便找一篇啊。我又想了想，不服输就还要经历再背一篇文章的痛苦，焉了气。
好吧，愿赌服输。
虽然教室里没有人，但林辰阳还是悄咪咪的靠近我的耳朵，你还记得吗？之前我说过你什么时间想出去玩就带上我，可是你没有，那明天中午，我带你出去转转。
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侧脸，少年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低哑厚重，我的心轻轻一颤。
“我可是乖学生，还是学习委员，再被抓到可是要请家长的。”
心情却绷不住的激动，这次有林辰阳在，应该不会被抓住，况且他还是班长，即便被发现了，最先挂不住的就是他了。
“所以你不想出去了？那我重新想一个。”
“别别别，我去我去！”
“……”
他看着我，一副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的表情。
“明天中午你跟我走。”
“那老师查宿怎么办？”
他从书包里拿出了一顶假发。
我去，老奸巨猾说的就是这种人吧。
“我在校门口等你，门口那个叔叔我已经混熟了，不戴校牌也没关系，你拿上我的校牌，把你照片贴上去。”
“——你像个惯犯。”
“胡说什么呢你。”他搓乱了我的头发，“我也是好学生，但带你出去能不冒点风险吗？”
“你盘算多久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用得着盘算吗？傻，我可不像你。”
第五天早上，林辰阳老老实实的抓着英语书不放，一个劲的夸着教材才是最好的复习工具，拿开了我准备好的英语阅读散文。我摸了摸下巴，忽然意识到了昨天早上的事情有点蹊跷。
但我想着中午可以出去就激动，反正这个条件也是他提出的，何乐不为。
76
中午下课铃声一响，宋佳佳就拽着我的手要赶紧跑去食堂吃饭，不然再晚一点就人很多了，我才记起来没有跟她说过中午要出去的事情。我把它们都写在了纸条上，合着那顶假发，放在了宋佳佳的床上。
林辰阳站在旁边等着。
我摸了摸头：“佳佳，我忘了告诉你，我今天中午要出去。”
“出去干嘛，有什么事吗？”她张大眼睛惊讶的望着我。确实，我们都已经逐渐习惯了学校这三点一线的生活，安安稳稳的生活了将近一个学期了。
“她跟我出去。”林辰阳站在一旁插话。
“啊？”宋佳佳的眼睛睁的更大了，“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可别多想，我昨天——打赌输了，所以才这样的。”
“你请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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