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苏醒（1/2）

第三天端倪

山中的夜，静谧安好。

雨停了，繁星密布，我们并肩坐在天台上，相对无言。

突然，他放下手机，伸手抚上我的眼睛，苦笑：

“你这双眼，究竟是像沾满露水的清晨，还是像这缀满星子的夜空呢？”

山风吹过，我不解的盯着他，打了个喷嚏。

顿了一顿，他把外套脱掉披在我肩头，点上烟：

“我们之间，你说，究竟是谁在囚禁谁啊？”

淡淡的烟草味窜进鼻子，我裹紧许璿的外套，打了个冷颤。

今天真冷啊。

我以为上次的事情会使许璿对我有所防备。

但实际上，他并没那么做。

“乖，等我回来。”

周四，惯例的外出前，他接过我递的外套，下巴抵在我的额头，平淡的说道。

他走了。

我踮着脚站在窗前目送他消失在树林间，拿起案上的画板匆匆下楼。

我拿出事先从他房间找到的钥匙插进锁孔。

轻轻一推，门开了。

我呆呆的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犹豫的踏出脚步。

这是个陷阱吗？

如果我从未见过阳光，那我不会惧怕黑暗。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

海棠的花期不长，在加上前几天连下的几场大雨。

满地残红，枝桠上零零散散几只孤花。

我坐在秋千上，静默的望向栅栏外。

他会来吗？

这白色栅栏是道无形的高墙，是我与这个世界之间最后一道防线。

对外界的恐惧使我无法跨过它，但他能进来。

“小小，你果然在！”

与第一次相见不同，今天天气大好。

他穿了件白色衬衫，微笑着向我跑来。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作画。

他斜倚在树干上，微笑着递给我一颗糖，自顾自的聊了起来。

在他的叙述中，我了解到陆琝是这家医院的志愿者，工作时间就是每周四下午。

“为什么？”我放下画笔，望向他。

他垂眸。

“你是问，我为什么要来这家医院做志愿者？”

我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长叹，从口袋里掏出烟点上烟：“为了一个人。”

“是……陆子兮吗？”我试探的望向他。

他睁大了眼，把烟头掐灭，靠着海棠树干缓缓蹲下。

“嗯，她是我的妹妹。一年前，她死在了这家医院里。”

“我和她很像？”我把画好的自画像递给他。

他接过画，手指轻轻摸搓着画纸。

“像，但也不大像。”他凝视着我的眼睛，语气中是满满的感伤。

“比如说，你们的眼睛。子兮的眼睛是清晨朝露，而你”

“深邃难懂如繁杂夜空。”

这句话，很熟悉。

我拿过画，拿起画笔，却不知如何画出那双清如朝露的眸子。

颓败的放下画笔，我看着他。

他起身，微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小小，你愿意听听子兮的故事吗？”

我颔首，从秋千上跳下来，坐到他身旁。

“子兮啊，她是我最小的妹妹。古灵精怪。我从小帮她背了不少的锅。”他苦笑。

“她虽然偶尔会耍小姐脾气，但其实对任何人都很温柔。”

“你敢相信么一个连虫子都不敢踩死的小丫头竟然被指控杀人。”

“我们听见惨叫声推开门的时候……”

他转过身，把我头上的落叶摘下。

“子兮她坐在血泊中，手上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刀，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就像疯了一样。”

“你信她么？”打断他的话，我问道。

他顿了一下，转过脸躲闪我的视线：“我相信她。”

“但无数的证据以及鉴定都在向我们展示她是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因为情绪过激失手杀了人。”

我突然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后来呢？”

“在鉴定下，她被送进了这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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