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不正常的裙摆(二)(1/2)
等人走后,白辙也清醒不少。
好像有什么事儿给忘了。
什么呢。
白辙翻身抱住了夏阳的枕头,正要沉入回笼觉,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
我的裙子!
把藏在衣柜里的裙子翻找出来,昨天回来急急忙忙怕被夏阳发现,白辙都没敢挂着。偏硬挺的面料折了一晚上有些折痕,白辙心疼地扯了扯。
换新衣服要有仪式感。
白辙先去浴室洗漱完才回来,牛油果色的裙子果然很漂亮,颜色清丽动人。
脱下睡衣,把裙子套头穿上。拉链在侧方,白辙对着全身镜,小心翼翼地拉着拉链。
小吊带正好衬出他的肩胛骨,动动手臂,后背看上去像是一只蝴蝶一般翩翩起舞。锁骨细长,腰身收紧。
女装不好的地方就在这儿,无论什么码,总有不合身的地方。
腰身那处似乎有些宽,裙摆刚好。A字裙底下,长腿格外引人注目。
白辙对这条裙子的满意程度可以打上85分,还没欣赏够自己的美貌,房间突然被人推开了。
夏阳:“......”
屋子里的形势焦灼得不行。
夏阳的咬肌紧实了一瞬,紧盯着白辙,说:“你给我脱了。”
白辙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说:“我不脱。”
“脱了!”
“我不脱!”
“你丫是不是又跟我犯轴?”
“我怎么就犯轴了?”
“男生穿裙子干嘛,你他妈是不是疯了?”
“谁规定男生不能穿裙子了?高跟鞋都是男生发明的呢!”
“你又跟我犟。你穿裙子干嘛你告诉我,我特么要喜欢自己男人穿裙子,我直接喜欢女人不就行了?”
白辙听他这么说,火一下就起来了,说道:“你本来就是直男!你是不是就攒着劲儿要跟我分手呢?”
夏阳额头青筋凸起,上前一把攥住白辙的手,说:“你当老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放屁?!”
“谁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还骂过我变态呢!我就是变态怎么了?我就是喜欢这些,就是喜欢穿裙子我怎么了?”
“你是娘炮吗!”夏阳说着,手劲儿没顾得上收。
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吊带,只听呲啦一声,从肩头到前胸被他扯坏了,连着拉坏了胸前的刺绣。
白辙一下就失了力气,眼泪顺着脸吧嗒吧嗒往下掉。
他这人虽说从小就被家里人当女孩儿养着,却从不爱哭,上一回哭还是上高中被职高的欺负,夏阳帮他找回场子腿却被人敲断的时候。
夏阳看他哭的瞬间就慌了,束手无策半天,只敢伸手抹开他的泪。
白辙没躲他的动作,就这么愣愣地站着,捏紧自己的裙摆。
隔了好一会儿,白辙才抬起头看夏阳,眼睛红彤彤的,说:“你喜欢穿运动衫,喜欢高帮的运动鞋,喜欢棒球服后背的刺绣,喜欢护腕上头的篮球标志。我喜欢穿裙子,喜欢有蕾丝边的短裙,喜欢剪裁得体的,喜欢布料舒服贴身的。我们有什么不一样?就因为喜欢的东西不一样,我就要被你骂娘炮吗。就因为我喜欢的东西不和你心意,就活该被你这样伤害吗。那你跟那些人有什么两样?”
那些用言语侮辱我,眼神轻视我,甚至伤害我的人。
被我藏在心尖上的你,为什么跟他们站在同一个阵营?
公园里一到春季,四处都开满了花。
花香味传了老远,各式各样的颜色被绿色衬托得更加美艳动人。
夏阳早上去兼职,老总跟他说下午去总公司开会,批准他休息一个上午。
谁知回来遇到这么一茬事情。
他们俩跟易江南和林久的相处方式不一样。
易江南比林久大三四岁,他这人又早熟,从认识林久开始,就用自己的言行举止,一点点把林久教养成为一个值得信任的大人。
可白辙不同,他比夏阳只大了三个月。
夏阳家庭关系复杂,唯一一个疼爱他的妈妈又常年在校工作,一心一意为别人家孩子成长着想,而忽略了自己的孩子。
三观建立都是依靠网络和家里的保姆阿姨。
他自己是无所谓,可白辙......要让白辙这样肆意妄为的,再一次承受那些人的伤害吗?
夏阳或许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但他知道男生穿裙子是会遭到别人非议的。
这样难道不是错的吗?
可如果是错的,他该怎么看待白辙落泪时自己的心痛。
“哥哥买花吗?今天的茉莉很漂亮哦。”
夏阳望过去,是个梳着牛角辫的小女孩儿。
估摸着**岁,抱着一个花篮,里头放着各式各样的花,清香扑鼻。
“不买。”
小女孩儿也不恼,指了指篮子里玫瑰,说:“玫瑰花也很好看,我特意挑了花苞,回家插上花瓶还能活呢。”
见人不走,夏阳四下看了一眼,说:“你爸妈呢?”
小女孩儿指了指树下,说:“在那儿。”
夏阳看过去,小女孩儿父母正推着三轮车在公园收废品,周边社区的人听到他们那小三轮的扩音器声音,都提着收好的矿泉水瓶废纸箱下来。
“卖得最好的是哪种花?”
小女孩儿愣了下,想了想,说:“好像卖得差不多。每个人喜好不同,有的喜欢颜色艳丽的,有的喜欢香气扑鼻的,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行。”
夏阳笑了下,递给她一百块钱,拿了一束栀子。
小女孩儿急急忙忙翻开自己的小口袋,说:“您等等,我找、找钱。”
“不用了,你收着吧。”
小女孩儿拦住他,说:“不行!我、我不是乞丐,你不能这么做。”
夏阳一愣,说:“抱歉......那我......”
从自己口袋里再拿出两百块,夏阳递给了小女孩儿,说:“买你一篮子花,外加一个花篮,够吗?”
小女孩儿数了数花,又盘算着花篮的钱,收了夏阳的钱后,从自己小口袋里翻出二十五块,还外带三个钢镚。
提着一篮子花,不伦不类地走在街头,路过商场时,夏阳站住脚多看了几眼。
只要自己喜欢。
就行。
白辙一个人在房间坐了很久,他这人针线活不好,勉强拿着针,缝制到胸前的刺绣时,又忍不住想落泪。
白辙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一句“不许哭”。随后执着地缝缝补补,等到蹩脚的针线把那裙子缝得奇形怪状之后,才丢开裙子,抱住自己的肩膀,像是要将自己陷到地下一般。
他们家地板是木地板,房东当时做的大理石瓷砖。白辙觉得不好看,偶然跟夏阳提了一下,那人就直接找到房东说要换木地板。房东哪儿肯,死活不答应。夏阳也没闲钱大手大脚地砸人,只能网上订购了类似木地板形状的地垫。
铺到房间地板上,看上去跟木地板一样,其实是地垫,比起地毯要硬一些,比起瓷砖又要柔软一些。
穿着拖鞋踩踏上去,踢踏踢踏,夏阳老说这个声音好听,像小孩子学步的声音。
白辙坐在这木地板样式的地垫上,心里跟冰水似的,凉得不行。
没坐一会儿,门就给推开了。
白辙心里一惊,又不肯抬头看人,只管把自己埋在手臂里,沉默不语。
那人走过来,揽住了白辙的肩膀。带着力度的能量,传达到白辙身上,让他强硬不起来,只能乖顺地被人抱住。
“你知道我嘴笨,说不出什么你喜欢听的话。”夏阳低声说着,从一旁的口袋拿出物件出来,比到了白辙身上,说,“我觉得你很漂亮,穿着裤衩刷牙的样子很漂亮,穿着T恤牛仔裤的样子很漂亮......穿着裙子的时候也一样,很漂亮。”
白辙眨巴眨巴眼睛,睫毛上还湿润着呢,闻言看向比到自己身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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