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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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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南雅游魂般日日伏在许渊坟上似梦似醒间,初时常梦见许渊带着她飞至果崖树间,摘了果子给她吃,或者在山洞里烤了白薯捧给她,那白薯甘甜焦香,十分可口;又或者是重买了镜道:“那个烧坏了,送你新的吧。”待她拿镜一照,却是前时梦中那个庭院中吃烤白薯的小女孩。

她在梦中十分惊奇,是以跟着她四处闲逛。

那女孩正在房中“练字”,她的父亲在不远处的圆桌边对她母亲说:“你看华儿不仅相貌俊人也聪明,还极上进呢,才教了几次,如今写起字来像模像样,一点不分神,以后长大了,倒是谁家姑娘也比不上呢!”

那少妇佯怒道:“是是是,你的女儿原是普天之下绝无仅有的女子,连我也比不了的。”

男人低声哄道:“你和华儿都是我的心头肉,只是想到华儿以后会被哪个混小子拐走,多疼了些。我的儿,你连这也要吃醋。”说着把那粉脸捏了把。

少妇红了脸啐道:“呸,谁吃你醋。”男人见他一脸娇羞,忍不住上去悄悄把那粉面亲了亲,反身去看时,女儿正捂了脸从指缝里偷瞧道:“羞羞羞!”溜跑出去,留下一个画了两只似狗非狗的“东西”正在嘴对嘴。男人拿了去看,不禁哭笑不得。

南雅也跟着笑了,等再寻到这女孩时,她却似长大了些,正附在父母窗前,南雅心道:“这夫妻二人甚是腻歪,这孩子别看到不该看的学坏了才好。”想去叫着这孩子,却看见房中二人正在争吵,女人道:“老爷,我和安凤梧自小一起长大,有的不过是兄妹情谊,我对你的心,你竟不知吗?”

她心惊道:这安凤梧我也认识的。正欲再去听,却见许渊立在面前,闷声道:“快醒来!”似把什么拍了般,“啪”一声惊醒了南雅。

刚一醒来,就见一条蛇正吐了信子顺着草丛爬过来,转眼间就要到自己腿边,南雅摸了身边的匕首,对着那蛇七寸处一砍,那蛇蜷了下便不动了。一番动作下来竟如做了好多遍似的,她全身无力,拿了那蛇也不顾腥,把那蛇除了头吃了。

又呆坐了会,出了洞,顺着那河流向前。草早已返青,长出很多嫩绿的野菜来,偶有几朵小野花点缀草间,远远听得见鸟叫。只是连个人也看不见,许渊在时,她总是东怕西怕,现在一个人了,却什么也不怕了。

她动手拔了草,丢在地上,不多时就气喘。坐下后脑中又是混沌沌如过电影般。往日里也梦见许渊,不过是之前的光景,是自己日里思夜里念的,今日他竟将自己在梦中叫醒,从蛇口下救了自己。

这些日子,把那前后想了多遍,慢慢生出了疑惑:若有魂灵,怎么就会回到我身边了,定是许渊骗我活下去。只是活着太难,饿了要吃,渴了要喝,一个人在此日日苦挨,不如去死。待去死时,又心有不甘。只得告诉自己,许渊是会回来的,今日这梦不知详细,却如许渊本人站在她面前般,将这种企望又加深了些。

又拔野菜充饥,找个两块石头,敲敲看出了火星,便带至洞前备用。就这样又过了两个春天,南雅还是没等来“许渊”,自己早已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那日她突然记起,许渊说起自己幼年间做过乞丐,家在安州,生了出去看看的心:“莫不是他回了原处,我去找找也好。”

人说情到浓时人亦痴,两年来纵使痴痴傻傻不停骗自己,那痴也轻了些。结了疤的脚还是要走路的。南雅先把许渊的坟头重又清理了一遍,用捡的石头重又围了一圈,又把旁边两年前陆续堆起的两座坟上稍做清理,默声道:“许渊,我去寻你了,我已给你的安兄弟和卢兄弟做了坟,让他们陪着这个你,你若有灵,让我早寻见你吧。”把长剑埋在坟前,拿了匕首,又抱了抱那坟,拎了包袱到河边,洗了脸,把之前云儿给的旧衣拿出,却紧绷绷穿不上了,想了想又把脸上抹了抹灰,把那男装重又换上,拿了个树棍,顺着那土崖往上爬。

她站在那土崖顶,俯瞰自己活了两年的地方,四四方方幽幽然倒如个坑一般,心道:“人活一场,总要死的,早晚会死,我去经历一番,去陪你时倒有话说。”

顺路慢走,吃住随意,看见陆续有人拉家带口急行,见了她也避之不及。她离群索居多日,话都没有一句,更是什么也不在意,晃达着到了江州治下的临城。

临城比庆阳略大些,平时并不十分繁华,这几日人倒多些,据说是风传南北要开战,流民便多了些。是以讨饭时都不顺利了许多。

“去去去,哪那么多饭施舍给你们,天天到这里,我们倒不用做生意了!”饭馆前一个掌柜模样的人正在驱赶一个乞丐。

“大爷,行行好吧,若是庙里的叫花子都来了,您才做不了生意呢,好歹给口饭,我溜远了吃,绝不声张。”听声儿那乞丐倒是个年轻的无赖。

掌柜着了恼:“反了天了,如今这讨饭的倒成了逼债的,一日不给还不成了,来人啊……”远处传来拳脚相加的声音以及那乞丐的哭叫讨饶声。南雅漠然的路过,漫无目的的走进了一个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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