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水河岸（1/2）

南雅日常活动就是顺着穿城而过的应水河在这城里转悠，居民沿河居住，河两岸多是商铺，商铺门前的石板街道上来回穿梭着行人，河上三座拱桥连接城东城西。南雅住在城东，多粗布短装的普通人家，这几日隔河遥望，似乎对面的房子更加高大些，连商铺所售商品价格品相更高一筹。连青楼妓馆拉客时都没那么粗俗。南雅在西岸伙计的各种不屑眼神下，满不在意的把西岸商铺逛了下，发现还是回东边买菜更加便宜。

买了些寻常菜蔬，想买几个土豆做成泥给那李仲永解馋，东边菜市竟然没有卖的，这让南雅觉得奇怪。绕道医馆拿了药回去。

刚进门就见李仲永拄了拐在中屋门口打盹，一听见门响就急忙睁了眼道:“妹子，你去哪了？我一个人躺屋里动不了，出了门走不远，怪闷的慌，你买菜怎去了那么久？你准备做什么好吃的？你累了吧，歇歇脚再做也使的。又抓药了？我这腿脚估计也好的差不多了，别花那冤枉钱……”

南雅道:“你识字？”

“识几个字，那是我小时候，家里送我去过几天学堂……妹子，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南雅心道:“明日买几本旧书，你打发时间，免得一进屋就听你啰嗦。”

她环顾这破院矮墙，能种点菜才好，也不至于天天用钱买菜，多出来的说不定还能卖了换钱。

又听见后面“妹子妹子”的叫个不停，烦躁至极问:“你知道现在能种什么菜吗？”

这可把李仲永问的一怔，过一会儿说:“我讨饭时见过这时节挂着那金瓜，不过听说除了样子好看，味道怪怪的，还有就是那丝瓜扁豆啥的，还有那苋菜，也不是多稀奇的东西，怎么，你连这也没见过？”

南雅接着问:“土豆呢？”

“什么是土豆？”

“……”

“想种点菜，怎么买不到种子？”

“唉呀我的妹子啊，幸亏你聪明没去外面问去，这种土菜可是个什么宝贝东西不成？回头我帮你讨了种子来。”那仲永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似乎那种子已然讨到了般。

“妹子，我也不知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有银子租房却要做乞儿，左右我眼差不了，你总不是如那帮乞儿一般的人罢了，你先不要愁，等我伤好了，挣了钱一定报答你，一定不白用你银子。”

南雅无意给他纠缠，草草做了饭，煮了汤药，回到自己屋歇下。

朦胧间听见一阵铃铛响声，小女孩孤苦无依的立在林间，身着那套粉红衣裙，犹豫不决的选了方向，林间漆黑一边，只有一声接一声的铃铛响，突然她哭喊起来，南雅急道:“你怎么一个人，你妈妈还有那嬷嬷呢？许渊没接到你吗？”陡然间她回过脸来，那人竟是自己！南雅一惊，整个人往下掉落，“咚”的落在铺上，吓的一身冷汗！

看来那小女孩便是欧阳若华，也就是如今的自己。怪不得许渊把那银团交给自己，她起身摩挲着那银团，摸到那有些粗糙的角，心道:“你们苦心经营，如今却在我手中成了秘密。南北已然开战，那行军图终派不上用场了吧。”

南雅早知自己是欧阳若华，梦里机缘巧合的片段回忆却让这个名字增了温情:原来她的父母曾如此爱她。又有些遗憾:可惜这些爱自己不曾遇过。

却不曾想过拿这个银团里的秘密为自己交换什么，虽然欧阳家有大夫人有嫡长兄姊，而自己之他们如果特别重要，父亲和许渊当初也不会如此绸缪了。至于皇帝，她来自一个没皇帝的地方，心中一直存着皇帝便是占了地盘奴役人民的产物，说一不二，要人命不过一句话，自己还未活够，还是能有多远躲多远。

所以，想没想起来，对她影响不大，她更关心她的菜种，也不知道那油滑的李仲永中不中用。

因着要给李仲永补些钙质，一大早便沿着河岸到了入海的渡口，这里常有渔人打来的鲜鱼来卖，南雅今天是来碰运气找虾的。

这里邻水，吃鱼倒是经常，有煮有炖更多的是蒸，这里人相比岭山村也是有些见识的，虾也是吃的，只是只吃大的。

船老大黑红面膛:“全是壳子没星点肉，哪个耐烦要，捞上来有的来不及丢水里，船板上有一堆死的，愿意要便全拿去，别缠着我问，鱼要不要？”

南雅赶紧付了两个钱把那条半大的鱼买了，赔笑着把船板上那些小虾小蟹收拾到口袋里，还拿了笤帚，用水把船板洗了。

船老大刚卖完今天打来的一篓鱼，半篓虾，心中正欢喜，看见她拖了半口袋死虾，不解的问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南雅笑道:“家里有猫儿和狗。”李仲永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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