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赦天下1（1/2）

中都,闹市茶馆，一说书人正绘声绘色说一段故事：

“那派去的妖女，柳叶细眉，肤白如阳春白雪，貌美如四月芳菲，音如流莺，顾盼生情，特使一见惊为天人，难得他眼见美色，却从此暗暗留心，那妖女以为奸计得逞，放松警惕，却不想反被那特使盗得机密。这就叫美男计反胜美人计，一环套一环……”

有人道：“那这位特使岂不是骗了女人得来的情报，却不是个男人家的风骨。倒如个吃软饭的。”

众人便哄笑起来。

又有人联系了时事问道：“这特使是当今现存的还是你胡诌的？”

说书人道：“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从古至今，前人田地后人收，说书唱戏左不过是夜晚话灯前，今也谈谈，古也谈谈。 ”

一片或叫好声或唏嘘声中，欧阳怀川骑马慢行从街旁路过。行至家门，到母亲房中请安。还未进院门，就听见母亲的声音：“你也不小了，不说让你绣得活龙活现出神入化，也起码枝叶是枝叶，花朵是花朵。你说景物没意思，懒得绣，如今让你绣个鸳鸯，你绣的却是个什么东西……”

欧阳怀川走进去行礼，母亲像是气急了，只是跟他摆了摆手，接着训斥道：“凡大家闺秀，哪一个不是琴棋书画，理账管家，再不济，也会些女红，做得一手好汤水。这也是女子的本分，你看看这些你哪边靠得上？一日大一日，一点长进也没有！”

怀川走过去递了茶水在母亲手里，见妹妹在一旁低着头冒似恭敬的倾听，一双眼来回打转，不禁好笑。对母亲说：“母亲先喝口茶润润嗓子，也让她下去仔细回想下这些道理，一时说多了，不但母亲气累，她也是难以全记得的。”

夫人也累了半日，见女儿早藏不住喜出望外的样子，气恼的挥手让她离开，若涵立马给母兄各行了个礼，撑着走到二门口便跑起来，后面的小丫头差点在门槛上绊一脚。欧阳夫人气急无奈的叹一口气道：“时时刻刻一团乱糟糟，可让我如何是好！”

如今天已近秋，欧阳夫人却满头大汗。怀川把母亲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又拿了扇给母亲扇了几扇，问道：“母亲昨日可是去魏府了？”

欧阳夫人微不可察的撇了下嘴道：“魏夫人办了诗会，我带着涵儿去了。”今天已有人传出诗会的种种，那种种描述说的倒就是自家的妹妹。也难免母亲今日动气。

怀川道：“既然不自在，母亲大可推了，何必和那些假模假式的人一起混着生气。”

“那魏家不过是个四品小官，你父亲在时，哪个愿意理他们？如今平乱儿子不过得了尺寸之功，还没受赏呢，就眼高于顶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打仗的不是你舅舅，倒是她们大郎了！”昨日魏家明里暗里吃了不少讥讽，欧阳夫人是气难平。

怀川知她这两年多在中都官眷中不易。又把那扇打了几下道：“母亲，我已请旨出京历练历练，你和妹妹一起跟出去松快松快。”

夫人道：“我知你孝顺，如今却不能离了这京里，眼看就要孝满，你们的婚事到如今没个着落，我这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我想着，趁着你舅舅这次明摆着的功劳，好歹在京里再待上半年，把你们的是敲定了也好。”

“母亲是操心我们兄妹的婚事，现在还在孝中，也不在这一两日。要我说到了外面也是一样的，不耽误。”

“川儿，你一向稳妥，为何突然要外调？却是皇上那边……”欧阳夫人渐渐回过味来，“你父亲为皇上尽忠而死，舅舅他也是平乱有功的。”

“我今日见了向皇上，奏请撤府离京，他准了。”

欧阳夫人攥了衣角喃喃自语道：“圣上他准了？”

“母亲，南王已然不再，何来南疆督察府？”

“你父亲他是为了，为了那行军布阵图而死的，便是没有寻得，南王也年余不敢妄动，北边交战才会顺利。他是于社稷有功的，你舅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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