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小爷（1/2）

前方有一群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我瞅着有热闹，拉着竹儿横冲直撞扑过去，扒开人群，原来竟是一群人在斗鸡。

人群围了一块空地，最中间是两只引颈怒视的公鸡，一只黑毛，一只白毛，它们毛发全竖，翅膀高扬，眼见就要开战，气氛很是紧张。

“还有人要买吗？”

有人扬声问，声音来自一位身形硬朗的年轻人。年轻人一袭合身黑衣，腰间腰带绑得有些随意。他俊眉星目，左侧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由鼻翼斜斜沿伸至耳侧。

他手里晃着一根小树枝，吊儿郎当晃悠在人群中，嘴角的笑容带点狡猾。

我忙举手，连声道：“我我我！”

“钱拿出来！”年轻人不废话，“黑毛，白毛，姑娘买哪一只？”

我仔细瞅了瞅将搏斗的两只公鸡，挑选了眼神最为凶狠的黑毛。黑毛一身煞气，一副君临天下的霸气，若它不赢，我就在地上打滚。

说到做到！

手忙脚乱掏出最后一串钱，里面正好有三十个铜板，用力搏一搏，指不定我今日就能咸鱼翻身。

“黑毛！三十铜板！”

“哐当”一声，三十个铜板被我扔进装赌钱的一只碗里。那碗离我有些远，能扔中，纯靠实力。

年轻人看了一眼碗口，再上下打量我一阵，咧嘴笑起来：“爽快！”

“开始！”

“开始！”

“开始！”

周围的人齐声吆喝，个个脸上都很兴奋。我被人群带动，握紧拳头跟着嚷起来。

竹儿扯我衣角，仰着小脸蛋似乎有话说，我忙弯下腰询问，却听他问我：“姐姐，你怎么不买耳环，要拿钱斗鸡呀？”

被一个三岁小孩戳穿我好玩，我尴尬笑着，用力捏住他小脸蛋对他大夸特夸：“竹儿厉害呀！大门不出一步，还知道这是斗鸡，你很棒棒哟！以后一定是东阳国栋梁！”

我一直起身子，马上投入斗鸡的氛围之中。

黑白两毛拼死搏斗，“咯咯咯”叫个不停，两鸡之中，经过一番殊死进攻，黑毛很快占据上风，将白毛死死逼到角落里。

眼见胜利在前，我就等着铜板翻倍，却不想，千钧一发之际，银光迅速一闪，一根细长银针以眨眼之势插进黑毛体内。

非练武之人，压根来不及看整个过程。

黑毛攻势减弱，白毛趁机反攻，最后将黑毛一啄毙命。

“哎！”

人群有眼力的人居多，自然买黑毛的人更多，黑毛败阵，引来大家一阵叹气。

大家正准备开始新一轮斗鸡。

“慢着！”

我黑着脸，大喝一声。

我投了钱进去，可不能被人使诈。年轻人出针，整个过程我看得一清二楚，他甭想坑我的钱。

我将竹儿塞到赶来的华子寒怀里，站出去理论：“刚才本来黑毛要赢的，但是他——”说着指向年轻人，“他给黑毛射了一针，直接导致黑毛输了！”

人群嚷起来，买黑毛的人个个脸带怒气。

年轻人撸起袖子欺压过来，活脱脱一个小霸王：“姑娘，我没得罪你，你干嘛要污蔑我呢？讨口饭吃容易吗？你来砸我场子！”

我二话不说，弯腰抓起黑毛，往它身上一摸，被一个针头硌住手。用力一拔，一条足足有三寸长的银针被拔了出来，针上有丝丝血迹。

“难怪老是输，原来是这小子使诈！”

“还钱！”

“打他！”

一时之间，年轻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见情况不妙，身子一跃，逃之夭夭。

我迅速抓回自己的三十个铜板，飞身一跃，追了上去。你小子今日不好彩，欺骗到我头上来了，不教训教训你，白出门一趟。

可那小子轻功相当了得，我气喘吁吁追了几条街，撞了不少路人后，才终于将他擒获。

他被我架住双臂，口中不断讨饶：“哎哎哎！姑娘饶命！饶命啊！”

“你个江湖小骗子！招摇撞骗图快活是吧？”

“姑奶奶哟！这年头，不出来骗点钱，不得饿死啊？你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下次不敢了，我向你保证！ ”

他说得在理，我感同身受，一种惺惺相惜之感涌上心头。

我手一松，正想就此将他放了，一群衙役却在此时将我们团团围住，个个持剑，脸色严肃。

有人叱喝：“什么人在此打架斗殴？”

我俯身到年轻人耳侧，悄声说：“小骗子，我看这事算了，讨个饭吃不容易，我理解你。你不想被抓去问话吧？稍后放聪明点，骗钱的事，就别认了啊！”

我对他千叮万嘱，关键时刻拉同行一把，应该的！

年轻人心领神会，冲着我狡黠一笑。

我旋即转身：“官差大哥误会啊！”结果发现那头是施宏山，是他便算了，关键是他的身旁，居然是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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