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再起(1/2)
酒上脑门的人,走路都是飘着的。我神志不清,费了好大的劲,飘了几条错路,吐了几滩废物,好不容易才摸回留夷苑。
乍一看到熟悉的大门,我为自己成功找到回家的路而手舞足蹈,引吭高歌,兴奋得像个小孩。
喧嚣声引来玲子,她“姑娘姑娘”地冲刺过来扶住我,又“姑奶奶长姑奶奶短”地伺候了我一通。
我脑袋从热毛巾的覆盖下钻出来,义正言辞纠正她:“你说得不对!你不能这么称呼我,‘姑娘’和‘姑奶奶’不是一个辈分的!‘奶奶’比‘娘’还要长一辈!”
“好好好!”
玲子不想与我做无谓争执,敷衍我,手脚不闲替我擦脸。
简单收拾了我一下,又在房内放好洗澡水,想拉着我去泡澡。我耍赖甩开她,摇摇晃晃扑回芳香榻上蒙头大睡。她努力了几次,试图将我拖起来洗好再睡,但她细胳膊细腿敌不过我一乡野粗人。只好叹气掖好被子后离开。
沉沉睡死中,房内有什么东西猛地发出震天巨响,仿佛要把天花板都给震碎掉下来。响声太大,荡去我一些朦胧睡意。
我凝眉扒拉开眼皮,看到卧房大门大剌剌打开,门板因撞到墙上而剧颤,有个人怒发冲冠站在门口,身上气场大得能压得人窒息,比他身后暗沉夜色更可怖。
时间短得看不清来人面貌,来人就“刷”的一下带着满腔怒火闪到我榻沿。
我脑袋昏沉,睡意深浓,撑着沉重的眼皮望清了楚逸的面孔,纵是再怎么昏睡,在目光触及他阴沉沉烧着怒火的神情时,仍被他脸上的煞气吓住。
吓死人!半夜三更装神弄鬼!带着一身煞气生闯进他人房内!
他漆黑的眸子中点上了熊熊火焰,不分青红皂白就用怒火将我包围。我顶着一颗思绪混乱的没用脑袋,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之下,几乎要被他的怒火烧成灰烬。
用力拍拍脑门,警告自己赶紧清醒,否则被他大卸八块都没反应过来要痛。
他在我面前手腕矫健一舞,五指成爪,掌间霎时形成猛烈旋风,旋风急速旋转。他沉着脸用手心对准我,旋风立即卷向我,一下子将我连人带被卷到床榻半空!
风太大,将被子吹掉地上,滚到一边墙上停下。罩在榻上的纱帐被风灌满,吹得呼呼鼓起剧烈翻飞。
我强行扭动身子,悬在半空掉不下来。
楚逸漆黑眸子幽深似海,感觉快要将我吸附进去,我奋力与他顽强抵抗,怎奈像鸡蛋碰石头。
“想下去?好!”
他冰冷哼了一声,唇角轻勾,做出一副马上成全我的样子,随即他猛然出手用力隔空一打,我小腿被一股内力打得往后一折!这时他手腕向下一抖,我被一股极其大的力道拖得从半空飞速跪下,床榻闷响,一双膝盖双双砸到床板上面。
膝盖传来的痛楚,消弭掉我几分睡意酒意,我痛哼出声。
那个曾经看我痛,说自己也痛的人,吵了一架后,还亲手给我制造起疼痛了?要说住人屋檐下,果然不能轻易招惹屋主人。不然他在自己地盘,不管任何时辰,永远出入自如。
楚逸对我的痛哼恍若未闻,眉头都不给皱一下,控制着旋风逼迫我跪在床榻上,以低微的姿势面对面跪在他面前,接受他居高临下的俯视。
他给我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现实,他楚逸,身份比我高,武艺比我强,出手比我狠!
他让我跪他,我就要跪他,我是不管怎么挣扎努力,永远爬不到他的身份地位。
恍惚中想到,是有多久,久到在搬入青木府之前,我就开始在他面前张牙舞爪,对他毫无忌惮,什么尊卑礼仪通通被我抛到脑后,别说跪他了,小小的行礼我能省则省。
我不是喜欢受礼法束缚的人,他对此一向脸色淡淡,没有与我计较过一次。慢慢的我就习以为常,把他的“恩赐”当做了理所当然。
直到他冷酷提醒我,那夜在屋顶一甩算温和提醒,今夜在我房里算大动干戈提醒。
“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我驱赶掉酒意,带着愤怒轻骂他。
楚逸眼里火焰旺盛,见我还胆敢骂他,怒而探手向前,一把将我脖子收入五爪中,用力一收,毫不手软。我呼吸被他卡断,吐纳困难,只得用力掰他手指。
这人简直有病!
发病频率也太高了点!
有病请看大夫!撒什么野?
他怒眸死死盯着我,用眼神将我杀得片甲不留,我以为自己要壮烈牺牲了,紧要关头他手一松,用龙爪钳住我后脖子将我勾到他跟前。
他的腰板,挺得比什么都直,至始至终没弯过一分一毫。他就这样笔直站在塌沿,提着我脖子,低眸愤怒盯着我,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距离近了,他眸中那波涛汹涌的怒意,差点要将我击溃。
酒意顿时烟消云散,我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控制想要暴斥他的冲动,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问他:“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楚逸冷哼,把我的问题当耳边风吹过,说话夹枪带棒:“酒,好喝吗?”
他是因为这个?
我听着他冷言冷语,心里有丝丝不悦:“三爷,我既不是你的小妾,也不是你发妻,你管的事未免也太多了一点,与谁喝酒,喝多少酒,是我的自由。你若看不惯,不如索性放我出府,眼不见为净。”
楚逸这厮阴晴不定,暴怒间歇性发作,青木府形同龙潭,长期居住指不定有生命危险。
在府外住,比风还自由,比雨还洒脱。
谁不爱?
大约这话触到这条龙逆鳞了,他表情风云变化,怒而用手指隔着皮肉卡进我脖子,将脖子骨戳得很痛,我冷吸了长长一口气。
楚逸冷笑:“我看你是以喝酒的名义,又送什么消息去给谷痕吧?你胆子可真不小,怕死是装的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是玄武,他若不兴风作浪,我还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让他出入平安,可他不识好歹啊,送了一个眼线到我府上!”
原来他如此生气,是怀疑我别有目的混进青木府!
傻子才愿意混进这泥沼中!
无缘无故被人误会,委屈点点爬上心头,一时不知拿什么佐证,只好斩钉截铁摇头否认:“我没有!”
楚逸一双丹凤眼死盯着我,带火黑眸灼灼燃烧,浑身上下散发着迫人气势,生人看了都要瑟瑟发抖,我被他勾得这么近,一条脖子还掐在他手中,多少有些怕他一把折断。
“你还要否认到什么时候?不见棺材不掉泪?”
“三爷,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实消息了?我与谷痕早就情断……”说到这苦涩笑了笑,喝了苦药一样,“说是情断还抬举我了,他正眼都没看我一眼,我又怎么可能藕断丝连给他做眼线呢?”
那药早就下肚了,是吃到胃里,不是漫到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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