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1/2)
“你这次真的不帮兆璇说话?”
玉溶放下筷子,正色道。
疏星阁已经掌灯,晚间清凉的风吹走了白日的燥热,屋外蝉声此起彼伏。
“伤天害理的事,三爷可是最有原则的了。”兆璟端着酸梅汤咕咚咕咚的喝了个精光,透过桌子上青铜冰鉴里嘶嘶冒出的冷气对玉溶煞有介事的笑道。
三爷要是有原则,那应家祖宗都能从棺材里笑醒。
玉溶不为所动,出言刻薄道:“应家上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不帮他,他早晚也会找别人。”
兆璟听玉溶原封不动的重复着自己的话,不禁乐道:“那就让他找别人办去——”
他讨好的夹起一块鱼肉放到玉溶碗里,笑道:“三爷如今也要洁身自好了。”
玉溶挑起一边的眉毛,他的眉既长且淡,像水墨画上缭绕着云的远山。
兆璟一双眸子里酝酿着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玉溶错开眼,兰泽芳草承受不住烈日了一般败下阵来,低下头,筷子尖拨弄过饭粒,默默的将鱼肉放进嘴里。
鲜美的汁液沁入唇齿,鲜中有咸,咸牵扯着一丝苦,苦中竟然还回味着甜。
兆璟慢慢的勾起一个无声的笑,如同猎豹悠哉悠哉的抬起爪子、任凭猎物从手下溜走——他抬高声音打破这份浓稠的暧昧:“人呢?都哪儿去了——再给三爷盛一碗酸梅汤!”
暑热愈浓,蝉鸣吵得人心神不宁。
玉澄细长白嫩的手指抵着头,柳眉蹙着,双颊精心描摹的胭脂失了色。
眼前一大桌饭菜已然凉了。
她闭着眼睛道:“大爷没说是跟谁的饭局?”
“门上的小厮倒没说……都是那起子没用的东西,传个话都传不利索。”青莲皱眉愤愤道。
“外头好吵……”玉澄紧紧的抵着额头。
青莲气势汹汹的一掀纱窗帘子,朝外头爬到树上的小厮们喊道:“没吃饭还是怎的?!粘了这么半天都没粘完,吵得大奶奶心烦!都给我手脚麻利点儿——不然挨板子赶出去!”
她回到屋子里,关切道:“姐儿再忍忍,我催他们了——真是没用,连粘个蝉都粘不好!”
玉澄睁开眼,没言语,目光落在墙上的卷轴字画上,怔怔盯着兆璋的私印出了一会子神,目光挪到面前一大桌子杯盘珍馐上,慢慢伸手捡了一盘汪文蜜蛼螯饼——这是她今日特地下厨做的。
招招手呼唤道:“白团儿——”
“咪……”
伴着一声又细又尖的猫叫,原本盘踞在香炉宝扇摆件之间的毛茸茸的白团儿,轻巧的从多宝阁架子上跳下来,支愣着高翘的尾巴,一路迈着四方步到玉澄凳子腿儿下撒着娇依偎着,盘起来不动了。
玉澄俯下身,垂下来的长发轻轻拂过白团儿的小脑袋,将碟子放在它跟前儿。
青莲将制止的话半路又咽了下去。
白团儿嗅了嗅,开始小口小口的舔舐起来。
玉澄的手刮过它耸动着的毛绒的耳朵,支着半边脸静静的瞧着。
“这猫好……”玉澄道,“从来不吃外食。”
兆璇骂够了,闷了一口茶润润嗓,一撩袍角坐下歇气儿。
花纶歪在兆璇的塌上,斜斜的夕阳从雕花的窗棂上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花影。他漫不经心的捋着鬓角一撮长发,塌前凌乱的满是砸碎的狼藉。
“人家过的好好的,你倒在这里白白生闷气儿。”花纶一瞥他,轻飘飘的说道。
“自古嫡出的就能颐气指使,家里家外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放个屁都有人说香!庶出的就是只能做个上不得台面的影子——任人作贱,给人出气!”兆璇没好气道。
花纶噗嗤一下笑出声:“哟,二爷如此说可就重了,论理我才是给人出气儿的——”
他顿了顿,改伏在塌上,细长的手指伸出来,尽了全力堪堪勾住二爷的腰带,旖旎露骨的风情全系于崎岖陡峭的卧蚕眉梢之间,意味深长的拖着腔调“——给二爷‘出气’……”
兆璇低头一看那双细手,缓和了脸色,任由一根手指,四两拨千斤的将他亦步亦趋拉到塌边。
花纶往里一翻,给兆璇腾了地儿,长发从脖颈边垂下来,瀑布一般铺尘了满满一枕。
兆璇顺势搂着他坐下,贴着他欺身而上,撒气一般的咬住他伶俐的小嘴儿,辗转着无论章法的啃噬着,直到花纶的嘴唇被吮吸的通红,他抓着他的肩膀使劲的锤了一下,兆璇才将将放过他,把头埋在他的锁骨之间,深吸了一口肌肤清爽的气息,带着他独有的药香。
“只有你……”
花纶一只手环过他的头,抚摸着他的头发,轻轻笑道:“二爷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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