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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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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穷匕首,他惊在当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道:“二太太……我全是为了兆璟好啊……”

“你们要真是为了我们好,还请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兄弟二人罢!”

“罢了罢了,”大太太用帕子拭泪,“他自己不争气,打罢——打死算完……”

兆瑾心烦意乱,转头难以置信的对着大太太:“大太太,我应氏子弟,怎能说打死就打死了?”

置身于一片狼藉,晕的晕,哭的哭,兆瑾感到十分疲累,脑仁生疼。

他心中愤懑难平,一撩袍角,跪在长凳旁,与鲜血淋漓的兆珝并肩,仰头诚恳道:“如此说来,没有管教好弟弟,兆瑾也有错,愿意替珝弟受罚。”

大太太一听急了,站起来道:“瑾哥儿,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什么事情都做出一副人畜无害、至忠至义的模样来给人看——二太太心里冷笑,恨得牙痒痒偏又无从下手——简直跟他老子娘一个样儿。

“不敢,”二太太冷冷道,“瑾哥儿可是应家的嫡子,天上下凡的文曲星,是举人老爷,打了你我可是要折寿的!”

大太太暗中握紧的手慢慢松开。

兆瑾笔直的跪着,闻言苦涩的笑了一下。

这些话,又有哪一句、哪个字,不是化了板子,打在我心上呢?

看玉溶支着下巴正思索的出神,兆璟笑了笑,悄没声儿的侧身立在窗外。

黑白两阵杀到局酣之时,正胶着着不分上下,各有胜负得失,一时之间定局未料。

玉溶侧颊温润如玉,两根细长的手指捏着一只白子,揉捏良久,晶莹的白棋与洁白的手难分彼此,淡淡的眉尖微蹙,眸若点漆,长袖漫卷,晨起尚未簪髻,鬓边的长发只随意的挽在脑后,三千青丝随意披散,端的一派优柔横溢之态。

半饷,他轻轻于一处落子。

只听窗外兆璟的声音传来:“落子无悔,玉溶可是想好了?”

玉溶一怔,抬头看去,兆璟现身,挡住了窗外的晨光,在棋盘上投下一片翩翩的阴影。

“——要是这一子落在那处,两厢的局势岂非又持平了?”

玉溶淡淡一笑:“观棋不语真君子,三爷既然来时无声无息,何妨一默到底呢?”

兆璟绕过屏风,与玉溶相隔棋盘而坐,笑道:“黑白两方均‘以守为上’,玉溶这般下法,只怕下到天黑还不见胜负呢!”

“下棋的人不急,怎么观棋的人反倒着急起来了?”携了三分淡淡的促狭,神采焕发,“当真是应验了一句话——”

他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只是自己抿嘴笑了,眉眼盈盈,十分好看。

“玉溶必是想说‘皇帝不急太监急’——”兆璟笑道,“也罢,我且当一回‘太监’,与玉溶了此残局,咱们速战速决,免得下棋耗神,枉费你这许多精神。”

玉溶嘴角噙笑:“那就有劳三爷了。”

兆璟执黑,玉溶执白。

早知玉溶下棋一惯是以守为攻、求稳求妥,兆璟上来便痛痛快快杀伐果决,紧追不放,直逼不舍,两人一守一攻,倒也各显所能,十分酣畅。

兆璟一心攻取,反倒忽视了己方,虽然吃掉了玉溶许多子,却得不偿失,被其从背后偷袭,你来我往几个来回之间已经明显落了下乘。

“玉溶兵行奇招,出其不意,在下佩服佩服!”

正说着,红苏走进来:“遍寻三爷不见,我就知道三爷一准儿是躲在这呢!”

兆璟一见红苏,讪讪的笑。

“今儿三爷怕是躲不过了,这会子二太太已经在咱们屋里了——三爷快回去罢!”

玉溶转向兆璟:“三爷这是躲什么呢?”

“玉溶还不知道罢?昨日二太太在大太太屋里大闹了一番,把兆珝给打得皮开肉绽——今日恰好我休沐不用上学,二太太这是心里不痛快,又来找补了!”兆璟无奈叹道。

他又转向红苏,讨好的笑道:“好姐姐,你只说各处院子寻了一大圈儿,没寻见我就完了。”

红苏凤目一瞪:“我的三爷,你可躲了,二太太一肚子的火就要撒我们这些人身上了!”

兆璟一双桃花眼笑的颠倒众生:“我不去,你也别去,你只管到那边屋子吃茶吃果子,叫她自己生一会子气也就完了。”

红苏乐道:“这还差不多。”

说着到外面找其他小丫头去顽了。

“二太太这是又生谁的气了?”玉溶问道。

“还不是——”兆璟意识到什么,忽地一顿。

玉溶挑起眉毛:“莫不是……与姐夫有关?”

兆璟失笑:“果然瞒不过玉溶。”

遂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玉溶方才还高高兴兴,听罢沉默下来。

“玉溶……可是恼了?”兆璟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

“那倒没有……”玉溶强笑一下,“只是这些事情,姐姐竟然都没有跟我提起……”

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绵绵密密的心痛擒住了兆璟的心,找不到痛处,只是煎熬着,不剧烈却绵长磨人。

脱口而出道:“玉溶该恼,我给你赔不是。”

玉溶奇道:“该着三爷什么事,为何你要给我赔不是?”

“我大哥做了错事,理应我这个亲弟弟赔罪。”

玉溶一愣,淡淡一笑:“他是他,你是你,他的错,与你无关。”

斯人如菊,单薄至此,淤泥陡峭边的莲,叫人如何不去怜惜。

兆璟心弦一动,尾音绕梁,嗡嗡的余音往四肢百骸绵延不绝,面上不知怎的瞬间就发热,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转移话题掩饰道:“咳咳——兆珝年纪小、平日里素来低调谨慎,在家里虽不出奇也有个谦逊守礼的美名,那歌妓藏在他的宅子里,又恰巧被二太太发现了,玉溶不觉得蹊跷?”

“他庶子出身,心中不甘,因此诱使家中长子犯错?”玉溶斟酌着落下一子。

“即便他是庶子,也是大太太院里的,若说心中愤懑难平,也总该第一个对着兆瑾,如何就轮到兆璋了呢?”兆璟追问,笑着落下一子挡住了白棋的去路。

“又或许……他全是被姐夫逼的?”

“他是大房的人,跟兆璋隔得远,蓄养外室打掩护的事,难道不该是我这个亲弟弟更靠得住么?”兆璟摇摇头,循循善诱的笑道,“玉溶再猜猜看。”

“……那便是有人谋局,意在这二人两败俱伤,那做局的人从中坐享鱼翁之利。”

棋盘上黑子围追堵截,玉溶一笑,吃掉了数颗黑子。

兆璟笑道:“凡事都逃不过一个‘利’字,此事蹊跷背后必是有人谋划——玉溶不妨再猜猜,此人是谁?”

“你们家这深宅里盘根错节,上上下下人口不下二百余人,这倒要叫我如何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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