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遇（1/2）

苏亁掩好客房门后，就离了附身的纸人，盘腿坐在团垫上，给贺兰璋倒好茶。幽暗的烛火伴着嗡嗡作响的蚊蝇惹得贺兰璋没有胃口，喝了两口便放下了。

苏亁从袖中抽出蒲扇，冲着蚊蝇轻轻一扇，寒风微动，蚊蝇便被冻成了冰疙瘩，吧嗒吧嗒掉在木地板上，像铜豆子一样，掷地有声。贺兰璋看的有趣，轻轻摸了下蒲扇，问道:“真的来自于寒冰地狱？”

“楼上你安静点，还让不让人睡了？！”还没等苏亁说话，楼下就传来其他房客不满的抱怨。

苏亁吐吐舌头，轻声说道：“是的，我给你扇扇，凉快凉快。”贺兰璋怕也被冻成冰坨子，急忙往后躲。苏亁笑道：“放心，全是凉风。”苏亁缓缓摇动扇子，凉风轻轻的拂在贺兰璋的脸上，贺兰璋不禁闭起了眼睛，在闷热的空气里享受难得的凉意。

“真不知道赵佛保为什么舍了江南，要来这里吃沙子？”苏亁嘀咕。

“因为这里离京城近。”贺兰璋不急不慢的说道。嘿，你还对朝堂里得门道挺清楚，苏亁不由得对贺兰璋刮目相看。贺兰璋感到风弱了，便说：“苏大哥，你再给我扇扇。”

苏亁掐了诀，那被撂在一旁的纸人突然动了起来，一步一停，僵硬的走到贺兰璋的面前，眼神空洞的望着贺兰璋。苏亁把扇子往纸人手里一塞，说道：“让他给你扇。我累了。”

贺兰璋早被似笑非笑的纸人吓得出了一后背冷汗，忙说道：“不用，我不热！”说罢，便拉过被子胡乱睡了。苏亁坐在一边打坐养神，一边祈祷贺兰璋早日当上太子，自己也好解脱。

第二日一早，苏亁便和贺兰璋去赵府拜会赵佛保，结果却吃了闭门羹。守门的卫兵说赵佛保昨日已经去空济寺斋戒，为亡女祈福，至少要去个五日。贺兰璋也不敢表明身份，引来注目，只好和苏亁悻悻的回去，等赵佛保回来。

路上有卖胡饼的小摊，苏亁听到贺兰璋咕噜噜的肚子，便拉了贺兰璋往小摊上坐下，叫了碗面汤和两个酥脆胡饼。

“苏大哥，你不吃？”贺兰璋让了好半天，苏亁也不接受。

苏亁笑道：“你见过鬼吃阳间饭的？”贺兰璋搜肠刮肚的想了一遍，确实没见过苏亁在自己面前吃过饭，都是他服侍自己吃的。

贺兰璋也是饿极了，不再推辞，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苏亁付完钱，提议在城中转转，毕竟塞外与京城相比，别有一番风韵。高鼻深目的胡人拉着骆驼在城中来来往往，衣着鲜丽的胡姬巧目轻盼，水灵灵的葡萄瓜果陈列在摊子上，还有不常见的玻璃器皿在店里陈设。

贺兰璋玩的开心，苏亁心里却有些不安宁。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人在跟着，但回头去望，却什么也没有。但也丝毫没有闻到鬼气，只好紧紧的跟着贺兰璋，怕他遇到意外。

一直到太阳落山，贺兰璋才不得不回去。刚掌上灯，窗外传来阵阵叫卖樱桃馅毕罗的声音，贺兰璋又坐不住了，拿起钱袋就往下冲。苏亁站在背后笑道：“跑的比狗还快！什么剑门第一游侠儿，世间难得的好汉。明明是剑门第一馋狗！”

贺兰璋从小贩那里要了两个脆的掉渣的毕罗，猛咬一口，甜甜的樱桃充斥口腔，心里甜滋滋的。贺兰璋不由得同情起苏亁，这么好吃的东西却吃不了，太可怜了。接着又生了好奇，鬼到底吃什么？回去要好好问问苏亁。

“我给你说，那家特别好，去了你就忘不了！”几个人从远处走了过来，从贺兰璋身边经过时，一句话飘到了贺兰璋的耳朵里。又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贺兰璋来了兴致，跟着那几个人的身后。

穿了三条巷子，又转了五个弯，经过了不少人家，终于到了一个门户大敞的院子前。吹吹打打的丝竹、不间断的欢声笑语从院子里传来，朱红的灯笼挂在大门上，门口站着个老婆子。老婆子有些岁数，厚厚的铅粉也遮不住脸上的皱纹，像是牛粪上裹了层面粉，十分滑稽。斑白的头发梳成高髻，上插一朵鲜红的牡丹花并三根金钗。衣服也是时兴的样式，看起来这婆子生活还挺富裕。

老婆子瞧见贺兰璋，忙迎了上来，谄媚的笑道：“哟！哪里来的小郎君？水灵灵的，怎么到了我舒五家的院子里？翠娘，快来，带小郎君吃果子！”说罢，一个翠绿衣衫的女子便迎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拉着贺兰璋的手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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