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风里美女干事唱酸曲儿（1/2）

萧阳是从两百里外的北岭来的，全国著名矿山北岭矿，就在那里。

和北岭的很多同龄人一样，作为矿山子弟，毕业后，萧阳被分配回了北岭，成了一名矿山职工。

萧阳的家，在矿山下的家属区，每天上下班要坐班车。因为人多车少，又不是始发站，所以车到了这里肯定满员，就只能站着。

萧阳上了车，看见了常樾。

常樾对着萧阳笑了笑。

常樾是矿上公认的美女，当然会被很多男人惦记。普通职工不用提，就拿矿上有头有脸的两个人来证明，保卫科王科长，就爱有事没事地穿着警服跑到王樾的办公室一坐一上午。因为常樾的办公室还有一位四十来岁的武装部的罗部长，正好给他当了挡箭牌，避免闲话。

第二个是黄书记，当然，一个拥有两千干部职工的厂矿的书记，是不会轻易到常樾的办公室去的，但他可以拿起电话说小常你来一下。常樾就得乖乖过去，因为她是党群科干事，黄书记是她的上级。

萧阳比常樾进机关晚，而且人家在党办，自己是工会，从企业部门排名上讲，党办当然高于工会。萧阳的办公桌靠窗，对面是黄书记的办公室，常樾和黄书记同排，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所以不管她上下班还是到任何地方去，都要从工会门前经过，所有行动都会被萧阳尽收眼底。

那天，萧阳上了班车，看到常樾，打招呼，你也站着呢！

常樾怔了一下，忽然捂着嘴笑起来。

萧阳红了脸，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多余的解释道，站着也挺好。

常樾笑得更厉害了。

萧阳觉得自己太尴尬了。

多年后，在红城玛瑙玉石的展销会上，萧阳偶遇了常樾。在宾馆里，萧阳说，站着也挺好！常樾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白花花的屁股蛋子都颤了起来。萧阳问她笑什么，她说她突然想起了二十多年前萧阳在班车上的那次问候，这是后话。

工会主席拿着水杯从里屋走出来，女干事冯姐起身接过杯，推门将旧茶泼了，用开水涮了涮杯子再次泼掉，拿起了茶桶，问马主席，酽点？

马主席说，酽点。

这时常樾来了，她看着马文亮呼呼地吹茶，笑着问，主席，又喝你的苦汤呢？

马主席见到常樾，笑眯眯地说，提提神。

常樾比萧阳大一岁，两年前分配，开始是机动车间做了一名通讯电工，负责全矿电话线路、广播线路的铺设和维修。

常樾穿着干净合体的藏蓝色工作服，腰系黄褐色的牛皮皮带，皮带挂着子弹夹一样的工具包，在春风中仰望着电杆。她没戴安全帽，长长的乌黑的秀发扑簌簌散在肩上，一阵风儿吹过，头发微微飞舞，遮住了她漂亮的脸蛋儿。

她伸手将它们拢住，喊，哎呀这风真是讨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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