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一梦（1）（1/2）

面前是无尽的黑暗，小夏尝试地往前摸索，却发现，自己置身于空寂的旷野之中，周围没有一丝动静。

这个情形让小夏不由得害怕起来，这种恐惧仿佛来源于早已被遗忘的童年记忆，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就在小夏找不到出口，准备放弃时，他感到，一双炙热的手在黑暗中轻轻扶上自己的额头，热量从那双手的掌心源源不断的输送过来，让自己渐渐麻木的身体又熨帖起来。

那热源向前移动着，引着他往前走。走着，走着，小夏看到一团白光。他往那团白光处走去，恍惚间，看到了一双如亘古暗夜的眼睛，那漆黑深邃的瞳仁深处，似乎有两簇永不熄灭的火，在跳跃着。

倏忽间，黑暗再一次袭来，包裹住小夏，将他拖进深渊，小夏感到自己在不断的下坠。在他下坠时，他仿佛听到上方光源处隐约传来的清冽又严肃的声音——“他怎么还不醒，你们做了什么？”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回道“我们能做什么，他这是受了那一边的精神暗示，现在才发作呢。你莫要做出一派言辞坦坦的样子，究源探底，这是你们的千年恩怨……”

“谁敢和‘姑奶奶’这样说话……”小夏迷迷糊糊地想。

不知过了多久，小夏轻轻落到了一座道观处，抬头一看，“玄冥观”一个异常熟悉的名字。

小夏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一座山峰之顶，峰顶平坦而高旷，可视范围，众岫叠岭，难辨方位。俯身而瞰——桑树连荫，奇石缀点，雾缭云轻，恍如仙境。

正当小夏醉心于这山间奇景时，身后传来动静，他转身回看，原来是一个小男孩自道观之门作窃状溜出，动作敏捷如同一只麋鹿跃于石阶丛林中。不幸的是，再灵巧的动物也躲不过有经验的猎人，更何况，这位忽然腾云而现的老者不是猎人，而是更厉害的仙人。只见那白发苍苍，胡须蔼蔼，仙风道骨，慈祥可亲的仙人，像一只盘旋的鹰一般，十分熟练地以迅雷之势将那个匍匐在灌木密草中的男孩，像抓小鸡一般，给拎到半空中。

男孩吓地“哇哇”直叫，不断大喊着，“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偷跑出去了，你就放我下来吧。”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断地眨巴眨巴，拼命地挤出来了两滴眼泪。

那位白发仙人丝毫不为所动，只道：“汝竖子屡教不改，汝实告之，为何而为？吾方恕之。”

“这，这，”男孩为难到，似乎做足了思想斗争，才说道：“是灵幻阁的赵虎约我去斗鸡，我说我要练御行，可他说如果我不去，就把我那只鸡宰了吃炖汤喝！师父，你看，我们虽不是佛派那边的，也不忌什么，可是他们佛派老祖有句话说的好——‘救一只斗鸡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为了提升修行才去的。”

白发仙人无奈地看着男孩，叹了口气，“信近于义，言可复也。罢了，你且去吧，不过，归后须将《释天令》抄誉五遍。”说着，将男孩放下，飘然而去，只留下男孩在风中凝滞。男孩呆了几秒，愤然抄着俩小短腿往回跑，边跑边说，“师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骗你。我其实是要去人界，（小声）长就这么大了去只过几回，这次赵虎说要带我去，我就一时蒙昧，撒了谎，骗了你，我不对。师父，师父，罚抄减少两遍吧……”男孩一溜烟就没了踪影，只留下身后的山风，在寂寥的山谷间“呜呜”地吹着，好似在嘲笑一般。

小夏周围慢慢变得模糊，本在山间的他又来到了看似是道观里的一间静室外。

一个比刚刚的男孩略大的小子蹑手蹑脚地走到静室的户牖处，舔了舔食指，轻轻将窗纸通破，大头就附了上去。小夏不由地好奇，走过去，“看什么呢，带我一个呗。”说着就靠了过去。

那小子警觉地向左边寻视一番，什么都没有发现，方疑惑地回头，继续盯着静室里面。

小夏见状，确定了这些人看不见自己，遂更无所顾忌了，优哉游哉地“挤”靠着那小子，也看向里面。

室内有一座铜制三脚香炉，不大，炉身纹饰简单回环，别有一番古朴质实之美，而与那炉格格不入的就是顶部伫立着一只铜制神兽，虽体貌像狮子，但神态娇憨。“这狮子可比那炉子雕得精细多了。”小夏暗暗想道。

香炉燃烟袅袅，静室里此时两人对坐着。小夏看到刚刚被男孩，也就是现在门口这小子称之为“师父”的人的对面有一人抚膝而坐，斜背着窗户，，身着一件赭色窄袖织纹衣，衣服上布满了龙纹花纹，腰束宽带，腰带压着衣领下部，衣长过膝。腹部悬有一块长方形“蔽膝”。左腰插有一卷云形饰物，似乎是佩带着一种刀剑之类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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