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2）

时光飞逝，几天后周末，陆星予背上的的淤血消得很快，脚踝也好了一些，俩人之前在网上买了个长挂绳，给孙奶奶送过去。

孙奶奶跟叶程聊天，陆星予就在一旁逗妞妞。

告别之后陆星予和叶程上楼跟秦涵和陆岐山打了个招呼，又回了叶程的小三层。

他在这里住了快两周，很多东西都渐渐填了双份。两个人住在一起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叶程的生活习惯跟陆星予想象的别无二致，他整洁又自律，每天早上陆星予昏昏沉沉走出卧室，看到的都是神清气爽的叶程。

不过惊喜也是有的。

有一晚陆星予起床抹黑喝水，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叶程被吵醒打开灯，亮光晃得陆星予睁不开眼，不过还是看到低头清理玻璃碎片的叶程稍微迟钝的动作和头顶上立起的几根呆毛。

又或者是陆星予半夜里喊饿，腆着脸去冰箱找吃的，叶程拿着锅铲给他做一个跟本人形象极为不符的太阳煎蛋。

陆星予咬着煎蛋，蛋液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伸出舌尖一卷，那点黄色被裹进粉嫩的舌头里，唇齿间溢满金黄的香。

陆星予一脸餍足，眯着眼看叶程收拾厨房的背影，灯光在他闪烁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想着自己厚脸皮要来的日子：现在陆星予每晚都有借口拉着叶程去家里吃饭，晚上他们一起回小公寓，他偷偷带来了吉他和琴谱，学习累了练练琴，反正叶大神两耳不闻吉他声，不嫌他吵。

他逐渐感觉，叶程脸上的笑容像是多了起来。陆星予见叶程开心，他也就莫名感到心情舒畅，有一种融化冰山的成就感。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让陆星予愁眉苦脸，叶大神真的开始给他补习物理了。

他随口找的一个理由，本以为叶程不会当真，没想到对方真的拿出物理卷子帮他讲题。

陆星予虽然对学习没有李其叶程两人这么认真，可也不算是学渣，平时在班里也能混个中上游，就是物理实在是太差，他每次看到公式都头晕眼花。偏偏叶程还是个物理奇才，在开学第一次月考上大展拳脚，轻轻松松年级前三，尤其是物理卷的满分让此人一战成名，老张有时候都免不了有解不出来的题问他。

所以亲自开的小灶可不便宜，惜字如金的叶大神每天给陆星予勾画出重点题型辅导他。现在陆星予趴在书桌上叫苦不迭，盯着叶程出的题连连打呵欠，眼皮都撑不住直往下掉。

“下周月考，”叶程一边说一边奋笔疾书，“别忘了你之前给梁姨打的包票。”

陆星予听见这话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腰板，他为了搬到叶程这里来住，拍着胸脯说跟着叶程学习物理一定冲上80，现在想想简直比登天还难。

陆星予欲哭无泪，刚挺起的腰板又软了下来，他勉强拿起笔在卷子空白处写了几个公式，思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头绪，转头看身边奋笔疾书的人。

陆星予一直都有这种感觉，无论他跟叶程离得多近，只要叶程在学习，他总能感觉他四周强烈的气场，无法靠近不敢打扰，仿佛天大的事都没有他手下的卷子重要。

陆星予平时有些聒噪，可在叶程学习的时候除了跑去客厅弹弹琴，很少跟他搭话，甚至有些怕他。

好像一打断对方的思考，像是耽误了别人十分重要的事。

叶程没一会儿就写完了作业，轻瞟一眼对着他这边出神的陆星予。

“都做完了？”他折起卷子收进书包里，准备去屋外倒杯水。

陆星予看对方这么快就写完了作业，又瞅瞅自己鬼画符一样的物理试卷，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

大神的速度我等望尘莫及，陆星予在心里哭。

“没有......”他虚弱地说，想了一会儿又感叹，“我妈说的对，我要有你的一半努力，她做梦都能笑醒。”

叶程听见这句话心里一紧，脚步也停住了。

陆星予趴在桌子上头顶有个可爱的旋儿，随着他讲话一抖一抖，叶程低头看过去，还能看到对方低垂的眼睛写满了苦恼和郁闷，盖在刘海下的阴影里。

“你学习怎么这么好呢......？”陆星予叹气一般慢悠悠地再次开口。

“可能是因为，我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吧。”叶程低声回答。

没等陆星予说什么，他推开门走出了书房。

他每次去陆家，听到陆星予抱怨梁涵和作业，心里总翻滚出别样的滋味来，他是羡慕的。

他从小父母离异，被寄养在亲戚家早早学会了察言观色，如何不给别人和自己添麻烦，他心里一清二楚，也一直贯彻执行。

寻常父母的唠叨，他从来没体会过。而陆星予面上的苦恼和欢乐，也是好家世的孩子才有的神色，是真正有所依的底气。

他和徐静，真的太久才能见一次面。

一个人总要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不过这些日子好像略微有什么不同了。他身边多了一个吵吵闹闹的陆星予，分走了他一大半精力。

叶程一向难与人相处，可是陆星予一开始的靠近让他不但没有感到不适，而且让他觉得自然轻松。

他想，可能是年少时哭哭啼啼的小男孩搓着鼻涕泡的样子实在是没什么威胁，反而让他记了很多年。

等他真正回过神来的时候，陆星予不仅介入到了他的生活，甚至还跟他住到了一起。

叶程也有点不理解自己了。就这样轻松让一个人侵占了自己的私人领地，他不但没有把人赶出去，甚至还在这短短两周的同居生活中感受到了家的温馨。

于是费心给对方出题辅导，希望对方能多留下来些日子，他留恋陆星予带给他的这点儿烟火气。

最后的结果是陆星予坚挺着做完了物理试卷，最后的几道题解不出来，叶程耐心地给他讲了几遍，这才放他去睡觉。

第二天有体育课，陆星予因为脚伤见习了两周，心痒难耐，看见篮球恨不得直接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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