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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朝景阳二十三年四月,紫禁城内草木回春。妖娆昳丽的花枝爬上朱红墙头,给森严肃穆的皇宫添上几分生气。

一队银盔金甲的士兵从乾清门外涌进,直奔乾清宫,一字排开后,纷纷亮出刀剑,严阵以待。

兵士们身后朱红色的宫门紧闭着,像一个沉睡了许久的巨人。

殿内冷冷清清,只有三四个神情木然的内监,各自盯着脚下的金砖地面,一动不动。

高高的龙椅上坐着已经在位二十三年的景阳帝,他的身形已经不能用消瘦来描述。蜡黄干枯的皮肤下支棱着硬邦邦的骨头,面上皱纹堆叠。整个身体深深陷在宽大的龙椅中,眼皮耷拉着,活像一尊青铜塑像。

这座宫殿好似被强大无形的力量冰封了起来,甚至无法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突然,大殿中央金砖地面上,有人动了。

是个身着翠衫的少女。

她抬起伏在地面的双手,慢慢跪直身体,脆生生开了口:“臣女也知道皇上为难,要说这事儿都怪我嫂子!她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把我送进宫来。您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臣女回家后定会约束兄嫂,绝不会再提此事。”

顾长歌一口气说完,暗暗打量景阳帝的神色。见他纹丝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由咬了咬下唇,再次开口,“皇上明鉴!我嫂子一心念着荣华富贵,也不想想,京城里哪个不知我与淑妃娘娘的干系!当初既然认了干娘,臣女就得永远孝敬她老人家!臣女不敢跟皇上您攀关系,可这个昭仪的封赏,那是万万受不得的。”

一番话倒出来,胸中郁闷稍减,可景阳帝还是没动。

可别是睡着了吧?

哎,可怜她个倒霉孩子,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对儿不要脸的兄嫂,竟想出让她入宫为妃的馊主意!昨个她嫂子王氏,用拜祭淑妃的借口把她骗进宫来。太监宫女们那一声“顾昭仪”,让她又惊又气,差点没吐出血来!

好在凭她跟淑妃的渊源,颇有希望脱身。只是等出得宫去,顾家是待不得了!

顾长歌捏了捏拳头,放缓语速,一字一句道,“臣女如果入宫,定是要遗臭万年的!就怕皇上也被臣女拖累,到时您……”

“淑妃?”景阳帝好似突然从睡梦中醒来,语声朦胧。

顾长歌张大眼睛,眸光中露出些许迷惑。

没错,她是淑妃娘娘的干女儿呀!六年前,她随父进宫,与淑妃娘娘投缘。正巧淑妃娘娘无所出,她又从小没了娘,这才认了干亲。淑妃娘娘薨了一年,她身边的人就集体失忆了?

要不然就是她得了妄想症?

呵呵!妄想症!

如果不是与淑妃的这层关系,她大哥能在短短几年里,从七品芝麻官升到正四品右通政吗?

如今淑妃不在了,又想在她身上捞别的好处!呸!亏他们有脸想出这种缺德主意来。

今日,最不济便是个鱼死网破罢了!

顾长歌挺直僵硬的身体,语声郎朗,“正是,臣女与淑妃娘娘的母女缘份永远不会变!”

皇上突然笑起来,“是了,淑妃喜欢听外边的新鲜事,你那时常进宫与她说话。朕记得常说的是福建莲花山那边的趣事。”

顾长歌终于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活泛起来,连忙点头称是。

“莲花山上有座祥云洞,传说是神仙洞府,洞内有许多珍宝……”不知什么时候,景阳帝久未移动的身体探出龙椅。耷拉着的眼皮也稍微抬起,一缕精光牢牢定在顾长歌身上。

顾长歌心口那股子热气,还没完全提上来,就冻成个大冰坨子,重重砸在腔子里。

从前淑妃总爱问她在莲花山的见闻。一个深宫女子喜欢山水奇闻,并不显怪异。可是皇上旧时数次出巡,怎么会对平平无奇的莲花山产生兴致?时隔经年,竟还记得这样清楚!

景阳帝好似谈兴颇浓,“……只是这座祥云洞,百余年前被天雷击中,洞口塌陷,不能重现于世。你说,是否有人能独辟蹊径,入洞一观呢?”

这话像一座金钟紧贴着耳畔敲响,震得人两耳发聩。

……

“要是能找到洞口就好了。”

“当地山民就没有一个知道的?那些猎户呢?”

“如果把莲花山全部掘开,总能找到洞口了吧?”

她已经记不清,淑妃发出过多少回感慨。那时她总是笑着转圜:“天力不可违。再说时隔百年,说不定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娘娘又何必当真呢?”

景阳帝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顾长歌舌头发硬,好不容易挤出个十分难看的笑容,“臣女——臣女并不知晓!”

景阳帝大笑出声。声音粗粝,像干枯的树枝剐蹭在铁器上。“看这丫头,话都说不利索了。孟祥,给你们昭仪取杯茶来。”

“昭仪”两个字,又引得顾长歌火气蹭蹭往上冒,连心中恐惧也压下去大半。

“孟祥!”几息过后,素来妥帖机灵的乾清宫太监总领还像木桩子一样立在原地,景阳帝心中恼怒,重喝出声。

“在——在”孟祥如梦初醒,那声音又高又尖,像紧绷到极致的琴弦,莫名教人心中一颤。

孟祥这是怎么了?

这宫中除了皇上,还有谁能教他如此担忧无措?

总领太监肥胖的身体一溜小跑着扭去了后殿。顾长歌低下头,眼光扫过大殿,察觉到几丝难言的古怪。特别是大殿角落的两个小内监,神情似乎比她还要沮丧无望。

昨日来时,宫内与往常无异。短短一日,能发生什么变故呢?

不等思索明白,盘龙紫檀木的托盘已呈在近前。一只天青色官窑茶杯里,盛着光泽清亮的茶汤。顾长歌扫了眼茶盘上十分明显的茶渍,又抬头打量孟祥。

此时的孟祥,眼神慌张散乱,频频投注在殿外,竟对两道审视目光毫无察觉。

心底突然浮出一个胆大包天的猜想——宫外出事了!若当真如此,今日她撞进乾清宫,本来就是九死一生!不过,生死相依,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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