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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歌一口气冲上云鲜楼,只一眼,便看到季霖稳坐窗边,正与一个老者谈天说地,看得出来十分尽兴。她不由在心中暗骂,“奶奶个熊,辞了官还能春风满面,花天酒地。”
四下略一打量,她就瞄到个从里间收拾了杯碟残羹出来的伙计。托盘高高举过肩头,正往季霖那边走去。
得,就是他了!
顾长歌闷头就往前冲。
季霖,你先是信口胡说,污蔑我祸国乱世之兆。
之后为绝后患,又害了我半条命。
没想到吧,我顾长歌命硬得很!今日就让你尝尝本小姐的厉害!
她恶向胆边生,在与伙计错身而过的间隙,伸出手肘,往他肋下一撞。
伙计全无防备,突然挨了一下,手臂歪斜,托盘差点飞出去。
咣——咕噜噜……
一只紫砂茶壶应声翻倒,沿着托盘边缘滚了半圈,满壶温茶一泄而下,对准季霖劈头盖脸淋过去。
“清时,小心!”护国公坐在对面,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却只来得及出声提醒。
季霖顿然失色,躲闪不及。情急之下,只得抬手遮住头脸,一壶铁观音尽数洒在衣袖和前襟上。
“这是怎么回事?”护国公拍案而起。
伙计是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眼看闯了祸,哐啷扔下手中的托盘,倒地告饶,抖如筛糠。
季霖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甩着湿哒哒的袖子,取了一旁的帕子擦拭。
护国公见状,眼珠一转,又坐回椅中。
“哈哈,是我走路不稳,撞上了小二哥。”顾长歌捞起哭哭啼啼的伙计,吩咐道,“去吧去吧,这里没你事儿了。”
小哥见有人揽去责任,如蒙大赦,连拖盘都忘了拿,飞一般奔下了楼。
顾长歌转回身,满不在乎地背着双手,笑嘻嘻看着季霖,等他发作。
上楼的时候,她已经计划好如何行事,如何脱身。
如果季霖气急败坏,同她争执,她就装疯卖傻,骂他一顿解气。
如果季霖以势压人,喊打喊杀,她就……也装疯卖傻,溜之大吉。
总之,季霖有名有姓,她连个临时的假名还没想好。季霖看中名声,而她正好没脸没皮。还有什么说的,肯定是她胜券在握啊!
她考虑到所有的情况,却没料到对方此刻的反应!
季霖抬起细长的手指轻轻拈掉肩头的铁观音叶子,动作优雅,怡然自得。那举止神态,决然没有半分湿透衣裳的不自在。他似乎突然发现顾长歌还紧紧盯住自己,眼中疑惑一闪而过,“这位小兄弟,可还有事?”
顾长歌:……当然有啊!起来骂我啊!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大雄壮一点,她把双臂抱在胸前,甚至微微鼓起了腮帮子。
季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平和无辜,好似突然明白过来,“是不是小兄弟看上了这张桌子?”
顾长歌:……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季霖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转头询问对面老者,表情尴尬而无奈,“今日是清时招待不周。这位小兄弟既然看上了咱们这张桌子,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换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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