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渎（1/2）

田丰本来以为，拍摄一遍就够用了。可谁知，王新力说，跳舞视频得多拍几遍，到时候素材多，剪辑出来更好看。

于是，王新力拍了一个多小时，把他能拍的角度都拍了。少年们一直跳，没停过，累惨了。

田丰说，“行了，我们拍完了，现在天黑的早，你们回去吧。路上小心。”

齐钰和匡中要骑车赶回学校上晚自习。钟岑和许睿谦习惯性地走在一起，吴易在旁边好奇地问道，“你们一起回去吗？莫非，你们现在住在一起？难道你们同居了？”

许睿谦脸色都白了，嘴唇褪去一层血色，手指交叠在一起，小声说，“没有。”

钟岑看着许睿谦的样子感觉很不舒服，他就那么怕别人知道他和自己住在一起。他适时地开口，“司机来了，我们先走了。”

吴易和孙苏宁，说，“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孙苏宁又开始凶吴易，“以后你少打听许睿谦和钟岑的事。你那张破嘴，什么时候我找根针给你缝起来，才行。”

吴易接下来更气人，他伸着舌头，“略略略”个没完，来了句，“我等着。”

孙苏宁脱下书包就往他身上扔，吴易飞快地往楼道跑，孙苏宁在后面捡起书包使劲追，他还在后面使劲喊，“吴易，你这个月都别想着来我家蹭饭。”

许睿谦和钟岑坐在车里。相对无言。

“我……”

“你……”

两人说完愣了一下，又都转过头去，却谁都不肯再开口。

钟岑和许睿谦视线交织在一起，不知怎么，这一霎那，钟岑突然觉得，即使他生闷气，许睿谦也不会知道。他只会仗着自己漂亮的脸，无辜的眼，乞求他的怜悯罢了。

钟岑为有这种想法的自己感到烦躁不安，可他又觉得这才是两人之间真实的关系。

车里的氛围到达零点，谁也不再开口，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许睿谦焦虑地啃咬着自己的手指甲，边边角角都不放过，他意识模糊，脑子里胡乱八糟地想些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直到他感觉到一阵刺痛，他才注意到，他把手指咬出血了。他不在乎，他又换了一根手指，继续啃咬。

钟岑完全没有朝许睿谦这边看，甚至两个人全程没有交流。

到地方，许睿谦木然地拿着包下车，他听见，钟岑说，“我晚上有事，就不回来了。”

许睿谦愣了片刻，“嗯，我知道了。”

司机重新发动引擎，声音很大。许睿谦向别墅走去。他在这一刻，无比确定。他讨厌钟岑。许睿谦满脑子都只剩这一个想法，他讨厌冷漠对待他的钟岑。

原本这会是一个温馨的晚上，钟岑直到这之前都是这么觉得。原本在他的设想里，晚上，他会让王妈做许睿谦爱吃的饭菜，他会告诉许睿谦，他今天去开家长会特别高兴。老师夸赞他，成绩优异，也愿意帮助同学，性格温和，浑身上下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他为许睿谦感到骄傲。

可这一下全都被搞砸了，钟岑有一点后悔，不过很快他就把这种想法抛到脑后，许睿谦现在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惯得他，也确实该给他点教训，才合适。

包房里，声音喧杂，“钟岑，该你了。”

“那我就祝今晚的大寿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草，你哪来的老掉牙的祝寿词。妙妙，来给你钟哥做个示范。”

……

许睿谦没吃多少饭，他用了一点就饱了。可能是中午在学校吃太多了 。

他去房间换上一身家居服，走到阳台，夜风袭袭，寒冷刺骨。

许睿谦坐在阳台边上，眺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万家灯火 。他知道，此时，二楼只有他一个人，王妈在一楼，收拾家务。

钟岑不在这，他在心里反复告诉了自己好几遍。

许睿谦从阳台厚壁边上跳下来，踩到一小盆花上，花盆倒地，裂开了。

花盆分成好几块大的陶瓷碎片，许睿谦蹲下，捡起一片，毫不犹豫地往手上划去，可能是用的力气不大，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许睿谦“呵”了一声，扔下碎片。转身朝室内走去。他丝毫不在意，□□的脚扎在陶瓷碎片上，附带沾了很多土。

这一系列的行为耗费了他全部的气力与勇气，他似乎还是那个胆小彷徨的自己。从来没改变过，从以前到现在。他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愧可耻。

精神上过度的疲劳与惊吓，让他精疲力尽。他迷迷糊糊地想，反正钟岑也不回家，他明天早点起来收拾就好。

事与愿违，钟岑回来了。

司机和钟岑的朋友把钟岑扶到车里，朋友一走，钟岑就醒了。

司机小心地问，“少爷，您现在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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