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不可相信(1/2)
“我是申王后?”洛羽忽地提高了声音,觉得难以置信。她转眼打量着四周,这寝殿虽乍看起来并不算繁奢,但实际上装潢什器都极其讲究,哪怕出身王室的洛羽都觉得,这里每一样家具的选料用材都太过贵重。
且不论旁的,就单论洛羽身下的这张床。
紫檀架,白玉心,缠枝绕,凤凰吟。铺陈三进,独享殷愉。一进是,丹桂一支郁葱葱,青叶亭盖子孙荫;二进是,鸳鸯成双水中戏,如影随形不相离;三进是,凤鸣东枝唱相睦,凰和西头颂相亲。卧榻之上,水青丝织罗衾,墨蓝锦缎帛枕,素雅清淡,衬于繁复。
洛羽闭上眼睛,用力地甩甩脑袋,想让自己从这场匪夷所思的噩梦中清醒。可睁开眼睛,自己依旧身处混沌。“我怎么会成了申国的王后?”
隽珩向她讲述着往事。
那年,洛羽年岁十五,随倪王倪后出使大申。于大申王宫,与隽珩相识。二人郎情妾意,情投意合。在两国国君主持之下,定下婚约。逾一年,隽珩封侯立府,与洛羽完婚。再之后,申武王驾崩,隽珩继承王位,而洛羽顺理成章做了大申的王后。
一切听起来似乎水到渠成,却被洛羽发现了一处漏洞。她摇摇头,质疑说:“我怎可嫁与你?十四岁时,父王就已为我定下了婚约。”
此话一出,房中的气氛变得有几分尴尬。洛羽看向墨宣,问道:“父王是何时取消了我与晏清的婚约?”
墨宣低头不语,眼中带着不可言说的伤悲。如今,不止洛羽质问着墨宣,连隽珩也面色不善,眉头紧锁地望着她。
“是……是……”墨宣结结巴巴,说不出个所以然。
“娘娘身子尚未恢复,不宜操劳,让微臣先请个脉,以便适时调整处方。”一直沉默不语的魏御医出来打了个圆场。
“你又是谁?”洛羽转头审视着这个突然开口的男子。
魏御医从圆凳上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施礼,但在神情中难察丝毫的谦卑和敬畏。“臣魏殊、魏子归,是王后娘娘的专用御医。”
洛羽打量着他这身绯色鱼纹朝服,便也相信了此人的身份。“你说我身子尚未恢复,我身子怎么了?” 这又是一件让洛羽费解的事情。从小到大,她的身体都康健得很,鲜少生病。但听魏殊的意思,她是病了?
魏殊刚要解释,却被隽珩抢过了话由。“前些日子,你不小心摔了一跤,磕碰了头部,昏迷了几日。”隽珩撩拨着洛羽额前的碎发,却被洛羽嫌厌地瞪了一眼。他无奈一笑,收回了手,说道:“先让魏御医把个脉,可好?”
魏殊上前,准备请脉。洛羽不满道:“放肆,何人准许你直接把脉的?”她本就不相信什么大申王后的身份,此刻便借机发难,对着隽珩嗔怪质问:“我当真是你的王后吗?你就让御医这样与我把脉。”
隽珩一时间被问得有些尴尬,但很快找到了说辞。“病不忌医,你身子才是最紧要的。旁的,不过是些繁文缛节。若是悬丝诊脉,怕会有所差池,恐耽搁了病情。”
话虽如此,但洛羽还是不情愿,就这么僵持着,始终不肯让魏殊把脉。
“微臣在娘娘手腕处垫张帕子,如何?”魏殊做了让步,他如此提议道。犹豫之下,洛羽姑且同意了这个折中之计。
魏殊诊脉的时间很长,但始终面色平静,让人难以窥视任何有关病情的信息。也不知过了多久,洛羽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魏殊方才收回手来,淡淡地道了句:“娘娘身子已无大碍,微臣再开几服药巩固一下即可。”
言毕,他给了隽珩一个眼神,两人同时起身,行至窗边,背对着洛羽低声交谈。
“彻底好了。”
“说得再清楚些。”
“所有的病都好了。除了,她像是想不起来这些年的事情了。”
“如此,才是‘彻底’好了。”
趁着这个当口儿,洛羽想要起身下床,却被墨宣制止了。“公主需要什么,奴婢去拿。”
此言也引来了不远处两个男人的注意。他们同时回头说道:
“别光着脚,当心地上凉。”
“娘娘应当卧床休息。”
脚悬着没落地,放也不是,抬也不是,洛羽一时间愣在那里,也忘了自己要做些什么。呆坐半晌,才反应过来,悻悻地躺回床上,嘀咕道:“不都说我已无大碍了吗?不过想去喝杯水都不成吗?这里好生燥热啊。”她用手在脖颈处扇了扇,但这微不足道的风不足以驱散房中的温度。
“觉得热吗?”隽珩走到洛羽身边,伸手探探她的额头,虽然洛羽躲了一下,但已然让隽珩探到了薄汗,于是问魏殊:“现在能把暖炉都撤了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