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欣平公主（1/2）

“我饿了。”洛羽听不懂隽珩在说什么，当然她也根本不想听懂。在她耳中，隽珩的每一个字都是妄言。“让人给我梳妆，我要用早膳。”

“好。”隽珩也不再多言，唤来了侍女们伺候。

“向陛下问安，向王后娘娘问安。”

不出一会儿的功夫，墨宣就像换了个人一般神采奕奕。她领着一众侍女们齐刷刷屈膝叩首向隽珩和洛羽问安。她们每人手上捧着各式各色衣裳，唯独墨宣手里端着个药碗。

洛羽腹诽道：这是非让我吃药不可，不毒死我不甘心？

“奴婢估摸着这碗药凉了，”墨宣收走了桌上原本的那碗，将自己手里的放在了洛羽面前，“便重新准备了一碗，公主趁热喝了吧。”

洛羽用勺子扬了扬汤药，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终落在了一旁喝茶的隽珩身上。她假模假式地说道：“我不想喝，我怕这药又烫又苦。”

听见洛羽主动和他说话，隽珩先是一愣，在听到后半句时，便也了然了洛羽的意思。他端过药碗，舀起一勺送进自己嘴里，道：“既不烫，也不苦。本王替王后试过了。”

即便看着隽珩喝了一勺，洛羽也不能确信药里无毒。“你用过了的勺子、碰过了的汤药，我才不要喝！”她语气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那奴婢再给公主换……”

“算了。”隽珩打断了墨宣，“王后现在不想喝就算了，等会儿再说。你们先给王后梳妆吧。”说完，他便独自去了外殿等候。

隽珩说话的语气毫无波澜，让洛羽难以辨别是否刚才的举动惹得他不快了。不过转而一想，洛羽自嘲：管他高兴不高兴，气死了才好！

待隽珩走后，墨宣也不再提喝药之事。“奴婢准备了几身衣裳，公主喜欢哪一身？”墨宣把衣裳一一在洛羽身上比了比。“就这身吧！公主向来喜欢明黄色，如此趁得肤色更是白皙。”

洛羽没有理会忙活着的墨宣，目光在侍女之间游走着，她发现了方才见过的衣兰、听竹，另外两个不认得的，应该就是饮梅和枕菊，可左看右看总觉得少了个人。 “那个宋惜言呢？”

“奴婢给公主梳头。”墨宣打开妆奁，将所有头饰都拿了出来，铺满了整个镜台。

“我问你，”对于墨宣不理会的态度，洛羽很是不满。她又问了一遍，“宋惜言呢？”

正在摆弄首饰的墨宣手上动作一顿，侧头冲洛羽笑了笑。“那丫头是小厨房帮忙的，这里哪能轮得上她伺候。”

“厨房？”洛羽不信墨宣的说辞，“她不是我的侍棋吗？怎会在厨房做粗活？”

“哪里来的侍棋？”墨宣请着洛羽坐在了妆镜台前，“公主休要听那丫头胡诌。她疯疯癫癫的，成日里不知都说些什么胡话，公主不必当真。今早我这一个没看住，又在公主面前造次了，看我待会儿不教训她。”

“是吗？”墨宣这番话并未让洛羽信服。就凭刚才的相处，宋惜言虽说有些胆小笨拙，但绝没有疯癫之状。“既然痴傻，我怎会留她在我宫中？”

墨宣手上的动作没闲着，一边给洛羽梳头，一边回话说：“那还不都是因为公主心善，看她无依无靠的就留下了呗，否则那丫头如今还不知在哪里做苦工呢？”

“我心善？”洛羽不屑地轻笑一声。真是见鬼了，她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个说法，而且今天这一早上就听了好几回。“我怎不知我心善？母后、长姐都总说我顽劣，何人说过我心善？” 她侧头斜了眼墨宣，“你少说些不着调的恭维话。我自己什么模样，我自己还能没数？”

“奴婢句句情真意切，哪里是恭维话。”墨宣的笑容有些狭促，却也没让语气里沾染太多不自然。“想当初，奴婢不过五六岁，死了爹娘，也是无依无靠的。还不是公主心善，让奴婢留在你身边，否则奴婢早就被赶出王宫，饿死街头了。”

“得了吧，”洛羽不以为意，“我让你留下，还不只因你爬树抓鸟的功夫，否则留你这个粗野丫头作甚。”

“是是是，多亏了奴婢爬树抓鸟的功夫。”墨宣笑着应声。此时的墨宣，才让洛羽找到了那么一丝熟悉的感觉。

“戴哪个呢？”说话间，墨宣为洛羽绾好了发髻，瞧着玲琅满目的首饰拿不定主意。“公主想戴哪一个？”

“就…...”洛羽也挑花了眼，是看着哪样都喜欢。不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戴这个吧。”她拿起了那根白玉簪试探着墨宣。

不出所料，墨宣的脸色变了变，尴尬地接过了簪子。但很快，她又笑着放下了玉簪，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而后，她从镜台上拿了一对镶玉鹿首碎叶金步摇，说道：“戴这好不好？和今日的裙子甚是相配。”说着，便给洛羽戴好了步摇，端详着镜中的洛羽，墨宣笑了笑。“真好看。我再给公主画个玉兰妆吧。”

折腾了好一阵，洛羽总算梳妆完毕了。墨宣看着镜中的洛羽满意地笑了。也不知她满意的是自己化妆技法，还是洛羽的美貌。“真好。”墨宣不由地感叹道。

洛羽没理会她，自顾自地走出了内殿，朝着那桌早膳而去，完全忽略了隽珩凝望的视线。

门外传来一阵匆忙，扰乱洛羽的脚步。“嫂嫂，嫂嫂……”匆忙声伴随着一女子风铃般的声音越来越近。洛羽隔门而望，但见女子秀发飘动翻飞，步履轻盈，身着红色金丝绣花斗篷携风而来，伶俐的声音嗔怪着：“今儿这风可真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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