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逃之夭夭(1/2)
半个时辰前。
“她确是墨宣不假。”洛羽依旧纠结于墨宣的身份。她不愿相信墨宣会对她撒谎,但从行为习惯、生活细节来看,那个侍女又不可能不是墨宣。“真恼人!”洛羽想不清楚,干脆暂且不去想了。
抬眼一看,不久前还来来往往的宫人,怎么一时间都不见了踪影?她向外探着脑袋张望,发现四下无人,于是趁机轻手轻脚地走出了主殿,朝着西边的偏殿去了。原本今早便想一探究竟,可没来得及,现下宫人都不在眼前,正好。
门没上锁,洛羽轻轻将其推开,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声响似乎惊扰了屋檐上的鸽子,引得其抖动着羽翼。洛羽闻声瞥了眼那对鸽子,觉得有些许奇怪,心想:也不知是谁养的鸽子竟飞到了这里来。将视线收回,她发现房中尽是薄尘,看来已有段日子无人出入了。“也没个人打扫打扫?”她有些嫌弃地朝里面看了看,觉得有些难以落脚。
此时不远处传来了侍女们细微的说话声,洛羽一时慌乱,也无暇顾及房中是否干净,只得跨步进去,合上了门。
关上门的瞬间,似乎也将大把的阳光阻绝在了房外。洛羽环顾四周,发现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只有细微的光线从缝隙中溜进来。“这里好生奇怪。”
仔细看来,南墙是药橱,北墙是书架,中间放了张案几。案几上是研磨了一半各种草药。洛羽俯下身去一闻,刺激的味道立刻冲进鼻腔,呛得她咳嗽连连。桌案上还有几本摊开了的医书,医书既没有封面,也未标注书名,且书页残缺不全,有那么几页被草草撕掉了。
再拉开药橱的抽屉来看,已没剩下什么药材。书架上东倒西歪地放着不多的医书,旁边有一个满是灰烬的火盆,里面有燃纸的痕迹,地面上还飘落些许着灰烬。洛羽绕过火盆,随手拿起书架上的医书翻看着,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这里的书与书案上的一样,几乎每一本都被撕去了其中一页或者几页。“为何如此?书中有何不可告人之处?”又低头看看那个火盆,嘀咕道:“烧掉的也许就是这些书页。”
她将书放回原处,又注意到书架还有个小香炉,本想拿起来看看,却发现如何都拿懂。洛羽觉得这个香炉有玄机,于是尝试着转动,竟发现书架移动了位置。她继续转动着香炉,直至书架被彻底移开,眼前出现一条通向地下的阶梯。
“地道?”洛羽站在原地犹豫着,里面漆黑一片,她有点胆怯于一人入内。可现在连墨宣都信不过了,她又能依靠谁呢?“去就去吧!”洛羽壮着胆子,迈出了第一步。
地道很深,让人看不见尽头,更不知通往何处。洛羽一步步下着阶梯,眼见再向前走一步,就彻底没了光亮。她回头望向地道的入口,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放弃。“下次提着灯再来吧。”她自我宽慰道。
地道阴冷的温度让她不敢多留,立刻拾阶而上,原路返回。但当距离入口只有咫尺之遥时,“吱”一声,入口被封上了,任由她怎么推都推不开。
洛羽本能地想要呼救,但转念一想,兴许这条地道连通着王宫之外也不一定,于是便拿定了主意一探究竟。但当她脚步稍动时,突然被人从背后禁锢住,颈处的冰凉表明正有一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别动。”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洛羽仔细琢磨着,这声音像是个女子。可即便对方是个女子,她也是敌不过的。又听身后声音说道:“你是何人?又是何人派遣你来的?”
“我……”若说不害怕,定然是假的。洛羽努力稳住了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这景晖宫是本宫的寝宫,有何处是本宫不可涉足的?”
洛羽心里还在打鼓,却见匕首消失不见,身后的女子点了火折子,移到了她的面前,兴奋地说道:“娘娘这么来了?为何不打暗号?”
暗号?洛羽不自觉地翻了个白眼,她连自己是不是申王后都不记得了,还能记得什么暗号?趁着微弱的火光,她打量着眼前人:只见女子身形瘦长,皮肤不算白皙,一双剑眉,眼睛炯炯有神,英气逼人,身着粗布麻衣,看似并非王宫中人。
洛羽不愿与此人多做纠缠,只想尽快离开地道,于是又回身推了推书架,但书架依旧纹丝不动。
女子见洛羽行为异常,犹疑着问道:“娘娘是不记得事儿了吗?”
闻言,洛羽停下了动作,警惕地看着对方,她不知该不该信任这个突然出现在地道里的女子。但如今困在此处也无他法,只能借助此人的帮助,先出去了再说。于是,洛羽道:“我前些日子不当心跌了跤,好些事儿都记不大清楚了。”她说着连自己都不愿相信的说辞。
但那女子似乎并未疑心,反而关切地询问道:“只是不记事儿了?可还有别处不妥?毕竟娘娘身子弱,跌一跤也不是小事。”女子的话也印证了之前洛羽的猜测:申王后身体欠佳。
“你究竟是何人?”洛羽又问了一遍。在女子的介绍之下,她大概明悉了对方的身份。此人名叫方罂,原是景晖宫中的侍女,但却不是普通的侍女。
五年前,方罂还是个飞贼,师承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盗“挥不留”。经过几年的历练,她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欲望不断膨胀,她不再满足于偷窃富商大贾,而将目标瞄准了王宫。
那夜,她翻过宫墙,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正当她带着战利品准备离开时,却被当时巡岗的禁卫抓了个正着,押送至卫尉司问罪。入宫盗窃是死罪,方罂当即被打入死牢,只等秋后问斩。
之所以保住了性命,是因为洛羽救了她。洛羽见她并非罪无可赦之人,身手也不错,所以特向隽珩求情,将她留在了景晖宫。表面上是侍女,实际上是暗卫。
“我会帮娘娘处理很多不能让旁人知晓的事。”方罂如此说道。
“也就是说,”洛羽心想:“此人乃申王后的心腹。既然她认定我是申王后,那岂不是事事听命于我?”洛羽心中暗喜,觉得自己偶得一帮手,可助她逃离王宫。
手中火光渐弱,于是方罂提醒道:“我先带娘娘出去吧。娘娘拉住我的衣袖,跟紧我。”
洛羽随方罂向前走着,同时打量着这个地道,发现除了入口处的台阶修得还算平整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坑坑洼洼,甚是难行,还不时有黄土掉落,仿佛随时都会坍塌。“地道通向何处?”
“娘娘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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