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柏言之于赵一野，是另一个极端上的人。

早上六点半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月考后调动座位时会帮存在感最弱的人搬书或者搬桌子；无论大考小考，从未跌出年纪前二十的人同时也是为湘兰实验中学贡献升学率的的中坚力量；班主任的心头肉，家长眼里的好宝宝；同时因为模样实在不出挑，加上面瘫话少，自然也没有多少女生青睐，无需他人担心的模范优等生。

按道理，北极熊和企鹅是永远不会相见的，但人类建造了动物园。

这个“动物园”是个小区，柏言是这个小区的新住户。少年站在楼下，看着风尘仆仆的大人不断地网上搬家具，他想上前帮忙，却被神情同样寡淡的男人阻止了——冯嘉祥将冯笑笑的手塞给他，十分客气地说道：“帮我看好笑笑就行了，谢谢你。”

于是柏言牵着冯笑笑的手，像根棍儿似的杵在路边，一言不发地盯着搬家公司的人在电梯里进进出出。

这本应该是场剧情平淡的默剧，没有冲突，没有高潮，既不黑色幽默，也不具有讽刺意味。

直到赵一娇出现，她比赵一野要先看到柏言。

不过角色的出场顺序不影响剧情，也不影响番位，有人出场即杀青，有的人客串就能升华主题。

那是很普通一天。

赵溥出差去了，杨晓娟也还在加班，赵一娇看到家长不在家就开始撒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一会儿要喝可乐一会儿要喝酸奶，折腾累了才吐露实情：她想去肯德基老爷爷家买奥尔良鸡翅和草莓圣代。

“长兄如父长兄如父……”赵一野咬牙切齿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待心情平复得差不多之后才放下手柄，回过头看在地毯上翻滚的赵一娇：“你刚刚说什么？”

“赵一野，我想吃草莓圣代！”那时候赵一娇才读小学，撒起野来已经有几分泼皮无赖的样子，尖叫起来简直就是B站里那只“空谷幽兰”的土拨鼠，土拨鼠在地毯上滚了一圈，发起了声波攻击：“我想吃鸡翅！鸡翅！草莓圣代！”

五分钟后，赵一野拎起赵一娇的衣领子，咬牙切齿地出现在了小区的楼下。

“那是谁？”赵一娇指着在路边扮演电线杆1号的柏言问。

赵一野的怒火已经快过红线，但年长如他，已经学会了克制，所谓控制食欲，就能控制自己，控制情绪，就能控制一切。

所以他声音非常温柔，也非常低沉：“我怎么知道？”

赵一娇踢了赵一野一脚，嫌弃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俗话说得好，士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赵一野不能控制一切，他只需要控制赵一娇就行了，而赵一娇是整个赵家最好控制的人之一。赵一娇嫌弃的白眼还没翻完，赵一野就一脚把她踢跪倒在柏言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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