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则(1/2)
在2016年的夏天,被拖延症和懒惰支配已久的我终于鼓起勇气来答应他,出门旅行。
“这都太远了吧,”我看着他找的旅行路线,什么锡林郭勒草原,什么桂林山水,看着就头大:“本来假期就不长,你还是找个近点儿的吧。”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近的?”他冷哼一声,瞪了我一眼:“要不咱俩明天去大明湖转一圈,就当是旅游了。”
最后我俩还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省内游玩,既不至于距离太远让人疲累,又不至于景点都像大明湖那样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索然无味。
经过几天的争执,久居内陆的我俩最终决定去海边,去刘公岛,看看甲午战场。
一下高铁,我又开始聒噪起来。不过威海的环境确实比老家赏心悦目,那儿有蓝天白云清风海滩,宽阔的街道以及毫不拥堵的交通,和价格实惠体验良好的宾馆。
看得出来,绵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于是他好脾气地容忍了我的喋喋不休。
在市里休息了一天后,我们启程去了刘公岛。
为了避开客流高峰,我俩起了个大早,赶着最早的一班船进了岛。
那天早晨天气不算好,微凉的海风之中朦朦胧胧的还下了点小雨。海鸟飞得极低,几乎与我们的船平齐。海面倒是平静得很,百年前的血腥与杀戮早已在岁月磋磨中消失殆尽,抬眼望去,海岛与海面齐齐矗立,交相辉映。
就像千万年来从未曾变过,不见任何往事痕迹。
绵安站在我身边,海风飒飒吹乱了他的头发,难得的,他居然毫不在意。
我伸手替他理了理,他笑着看了我一眼,搂住了我的肩膀。
岛上修了甲午海战纪念馆,许是为了不破坏庄严肃穆的氛围,这里并没有采用真人解说的方式,而是为每位游客都提供了耳机与电子解说器。
“绵安,你干嘛呢?”见季绵安久久站在一处未曾动过,我便凑上前去轻声问道。
“你看,”绵安指向玻璃柜里面李鸿章的手迹:“真没想到,李中堂的字,竟也这般好看。”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我笑了:“人家本来就是人中龙凤朝廷栋梁,既能位极人臣便已见其本事,至于褒贬由人,毁誉不过都是后人的说道。”
季绵安没说话,仿佛是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我问他。
“等回去了,我也要练字。”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那个展柜。
我站在那里,哭笑不得:“绵安你等等我。”
对了,补充一句,季绵安作为一个典型的工科男,他的字,实在是丑到惨不忍睹。
绵安说到做到:后来我们回了学校,他果真多了练字这样一个业余爱好。每当他慢吞吞地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歪歪扭扭的诗句时,我都会在旁边为他送上最为亲切和蔼的嘲笑,以示友好。
不过后果就是,每次明明是他练字,我却总是弄得一脸黑漆漆的墨水。
“真舒服啊。”从纪念馆出来,我拿着一杯冰镇橙汁爬上了岛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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