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呼”秦岫吹着窗沿上的浮灰，收起窗钩，合上，隔掉瓢泼大雨。转头看向屋子里的四个人。

岑许身边挨着宁媛，对面是虎视眈眈的刘亦君，还有个愣生生湿漉漉杵在一边扒手指头的廖一。

宁媛心细，找出一条干毛巾递给廖一：“擦擦吧，别感冒了”。

廖一咬手指：……

“他听不明白的，你别忙活了。”刘亦君接过毛巾，在廖一头上一顿搓。廖一的脑袋左摇右晃拨浪鼓似的，手指头从嘴里滑出来，连着口水丝儿。

“啧，瘆着我了。”刘亦君拿毛巾裹着他的手指头：“别啃了，你那手指头都秃噜冒血了，傻归傻，疼也不知道吗？”

廖一，老廖家的傻小子，今儿又不知是哪里触怒了老廖，被罚在院子里站着，老廖自己掂上一瓶酒逍遥去了，傻小子木，下起大雨也不知道躲，八风不动的摧残他的手指头。恰好碰上宁媛找岑许玩——身后粘着个不情不愿的刘姓蔫尾巴。镇上的孩子都知道老廖什么德行，赶忙带上廖一。

廖一说起来，与秦岫有些缘分。这孩子原先不叫这么个草率的名字，叫廖若辰，袁韶仪给取的，应的是寥若星辰的意思。寓意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孩子就是不会写，一个廖字足足教了有四五年，剩下两个字实在是没辙了，老廖索性给他改成廖一，小手画一笔就行了。

老廖不靠谱，带孩子实属为难他。袁韶仪在时常常帮着照看廖一。廖一虽然智力低下，但很乖顺，说什么做什么，不吵不闹，挺合秦岫的性格，俩人相处的很好。

廖一撇去智力这点不谈，长得挺清秀，是个好看的孩子，就是过分瘦了，杵着不动时尤其显得可怜巴巴。秦岫怕廖一不自在，凑到他身边揉了揉他冰凉的胳膊：“还冷吗？”

廖一冲他傻笑：“不不。”

“待会儿我再给你冲包感冒药好不好？”

廖一猛点头，他很少吃到糖，儿童感冒冲剂是甜的，喝一回够他开心好几天。

“我们玩儿什么呀？”岑许问宁媛。宁媛俏脸一红看着挺不好意思的样子，嘴里却语出惊人：“玩结婚。”

“玩儿什么？！”刘亦君大惊：“你小姑娘家家不知道害臊吗？结婚是随便玩儿的吗？”

“你吼什么！又不和你结！”宁媛拿眼白看他。

刘亦君心上被捅一刀，嘴上硬撑：“谁说和你结……那你和谁？”

“石头剪刀布吧，最后赢的那两个结婚，其他人当伴郎伴娘。”

五个人里除了状况外的廖一，其他人都挺不好意思，岑许心说这姑娘比他们班上的女生还奔放，哎，只怪自己魅力大吧。

几轮石头剪刀布后，刘亦君第一个输，最后恰好就剩下宁媛和岑许，小姑娘这婚是结定了。

秦岫挺机灵，先选了伴郎。

刘亦君不想变为女流：“我不当伴娘！死也不当！”

宁媛看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心疼他点儿背脸黑：“行吧，不当就不当，你想当什么？”

“我要当抢婚的！就是电视上演的，新娘被问愿不愿意嫁的时候，冲出来拉着新娘跑的那个。”

“你做梦。”宁媛推他：“不许捣乱。”

“那我还有什么可以当呀？”刘亦君闹脾气。

岑许也挺心疼他，想了想说：“当老丈人吧。”我这可是豁出去了，到时候还得喊你“爸”呢。

刘亦君点头：“这个可以，就老丈人吧。我老丈人说不同意这门婚事。”

“迟了，婚礼开始。”宁媛戴上白头纱，道具还挺齐。

小伴郎秦岫拉着状况外的伴娘廖一走在新郎新娘身后，撒树叶。

秦岫心里有点酸酸的，不大乐意。

老丈人酸的要吐，咬牙切齿看着二人交换戒指，戒指交换完了，然后呢？换完了然后该干什么来着！是不是该轮到他抢婚了？！

宁媛用眼神压制住躁动不安的刘亦君，轻咳一声，示意新郎主动点。

新郎脸红红的，拿不准是不是该亲一小下，就怕亲完老丈人当场血溅三尺。

秦岫酸酸的给建议：“哥哥，你抱一下吧。”

刘亦君：“我看握个手就行了。”

宁媛等不及了，一把抱了个结实。

岑许愣了，一双手不知道该怎么摆，最后摆在了新娘的头上，象征性拍了两下。

五秒过去了，又五秒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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