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朋友1（1/2）

宜城六中，本市最差的高中，比职高好不了多少，来上学的都是一帮乌合之众。我是这所高中的学生，名叫王俊，今年高二。除了学习之外，我在学校还算风光，追到过校花，打倒过校霸，和一帮哥们成天吹嘘打混。这样的日子，过着倒也轻松自在。

李明望这个名字，他一转校过来我就听说了，长的人摸人样的，很受女生欢迎，在初中就玩的挺疯的，听说转校也是因为打架被原有的学校开除了，更有人说，他那次一个人单挑了六个人，两人进了医院，四个人落荒而逃。

一开始，我就把他列为狠角色，同在一个学校，又是一个得行，往后也少不了正面交锋，就看是做敌人，还是做朋友吧。不过，我的料想并没有成真。他转过来之后低调了很多，除了听到某某女生给他写情书某某追他之外，基本没有其他新闻。我有的时候路过他们教室，会多看他一眼，他总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去食堂看到他，竟然和一个戴眼镜的书呆子一起。那可真是一副格格不入的画面。我实在想不通，是什么改变了他。

有次，在厕所碰到他。我拦住了他。

“诶，你小子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怎么怂了？”我用着一副又痞又坏的语气问，几个哥们将他围住。

他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以多欺少就不怂了？”

“我不欺负你，我们单挑。”我说，实在是想看看，他打架到底有没有传说那么厉害。

“没兴趣。”他扒开我的手臂，想要走。

“诶，你别给脸不要脸。”胖子鄙夷的说。

“你们实在想打人的话，今晚放学后天台，我让你们打一顿，我不还手，你们打到尽兴为止，但前提是这次打完别在惹我。”他冷淡的开口，这幅发言简直让我大为吃惊，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金盆洗手了？他的表情既没有视死如归的英勇，也没有风雨将至的害怕，仿佛只是平静地解决一件麻烦事。这个态度也足够傲慢了。

“你当我们什么呢？”小胖叫嚣。

“我确实对尸体没兴趣，不过有免费的沙袋，我也不会浪费。”我说，拍了拍他的脸，“我答应你，放学后天台见。”

下了晚自习，我就和几个哥们上天台。他倒是守信用，如约而至。

“动手吧。”他说，那无所谓的态度以及没在怕的语气，瞬间激起了我们的斗志。几个哥们围上他，我从栏杆上跳下来。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他痛得躬起了身子，扭曲了眉目。

“真不还手？”我在他耳边挑衅道。

“我说话算话，你也别食言。”他咬牙说，我还真不信他能坚持。我退来，让哥们动手。四五个人揍他一个。没多久他就摔到了地上。胖子在他肚子上踹了好多下。***猛的，看他嘴角都挂血丝了。脸色泛白，整张面容都痛苦得纠结在一起。我怕把事情弄大，让他们住了手。

“真没意思，像在奸尸。”我说，和几个兄弟一起离开。

下了楼，大伙一哄而散。我住校外，准备去车棚推摩托车。突然变了天，几声雷响，雨哗哗的下了起来。我回想起离开前李名望那张苍白痛苦的脸，他还能站起来吗？他会不会浸没在这场雨里，我回忆起哥们打他的时候，有几下确实不知轻重，我只是想教训下他，并不想闹出人命来。权衡片刻，我最终又跑上了天台，一眼没看到他人，我打开手机电筒照了下。

屋檐下，他靠着墙半坐着，见到我来苦笑了一下，“没打够？”我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眯了眯眼睛，躲开我直射的光源。打他的时候，我们都尽量避免了打脸，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伤痕，但是十分惨白。

“载你回去。”我说，这估计是我干过最没种的事。

“你们服务这么好，打完人还包送？”他嘲讽地一笑。

“费话，搭不搭随你。”我说，准备离开，刚才那句好话，已经是我好心的极限了。

“等等”。他叫住我，朝我伸出手。“扶我一把。”

我故作瞧不上的哼了一声，然而还是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他行动挺艰难的，慢悠悠的起来，嘴上发出嗤嗤的声音。可见他被打的很痛，然而他却一下手都没还，这实在有点出乎意料。雨更大了，我带着他延着屋檐走到了车棚，拿出雨衣丢给他。

“你住哪？”

“和民路翡翠小区。”他报上地址，我便往那个方向开去了，小县城并不大，它的线路我了如指掌。路上我淋得全身湿了，最开始还用雨衣的前面遮下，但总是挡眼睛，就干脆淋雨算了。十分钟到了他说的小区，他并没有下摩托车的打算。

“还不下去？”我有点纳闷。

“灯是黑的，他家可能都睡了，”他说。

“不是你家？”我更纳闷了，不过想想又理解了，可能是不想让家人看到这幅刚被打过的某样吧，他顿时想起了那个戴眼镜的唯唯弱弱的书呆子，可能是他家。

“不是，随便送我去个网咖吧”他说，哇靠，还真当我是热心肠了。不过他这个样子去网吧也实在不妥，湿哒哒的衣服，又带着一身伤，说不定没打成啥样，这样折腾一晚上折腾出什么来。到时候家长找学校，学校找我们，这可不是什么好发展，想想都头痛。

“去我家吧，我一个人住。”我说，我还真是热心肠。

“那行。”他毫不客气的答应。

我家住的的职工单元，挺旧的，一层的居民共享一个露天长阳台，就像学校教学楼那样。我爸妈以前在一个单位，单位分的房子。小时候爸妈离了婚，我爸离职走了，这房子和我都归了我妈。前年，我妈找了个人再婚，是个小老板，有自己的大房子，他们还生了一个娃，我不想掺和，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妈时不时来帮我收拾，还不至于太乱。我找出衣服和毛巾递给他，我们两个都像是落汤鸡。

他脱下毛衣，动作有点迟缓，碰到伤的地方啧了声。然后将内衣也脱下，他擦着身体。他伤的挺严重的，到处都是青的紫的，有的地方乌了一片，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拿金疮药丢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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