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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谓我何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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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论世家

世家,是个什么样子的呢?

在皇甫先生的描述里,是“振振公族”来历不凡、族人大多品行高洁、历乱世而不倒、辈出人才名留青史,如此,方才能真正算得上“世家”一词。至于“池开照胆镜,林吐破颜花。绿水藏春日,青轩秘晚霞”、重楼乌堡无数、良田千万顷、部曲万余户、以玄传家或是以儒传家这些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而已,但同时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每说到此处的时候,皇甫先生都会叹息,“我家三代以前都还能谦虚一句‘世家’,可到如今,却人才凋零,几无一人出仕。而今倒真是没落了,再当不得此称谓了。”

他们几人在前往皇甫谧家乡新安的路上甚至还特意讨论过这个问题。

“到底什么才是‘世家’呢?”虚尘发问。

“世有公卿于朝、或名士留名于史。”嵇康想了想,给出自己的结论。

“‘世家’,难道就是每代都要有人高官厚禄?那么,每代都有人为公卿的人家,也就是‘世家’呢?”虚尘再问。

皇甫谧叹,“当然不是了……但,世家也确实离不开权势名利的存在。”

“听起来‘世家’很是了不起。”虚尘感慨。

最后,对此作结的皇甫先生却有其他感想,“但不论如何风光,在这些名门望族起家之时却都是残忍而且黑暗的。不然,哪里来的那么多部曲财物呢?”

虚尘对此很是赞同,因为他听过一句话,“原始资本的积累都是血腥的”,虽然他也仅仅只是听过,对此并没有什么深刻的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的理解。

他甚至不走心地反问了皇甫谧一句,“那么,先生自己的家族呢?”

皇甫谧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不想、不愿也不会回答。他身为一个已经及冠的年轻人,虽然出生的家庭比起普通百姓来说要好很多,但是少年时随父于战乱中求生的经历却让他比一般大家子弟的认知真实的很多。他见过这个世间最悲惨的遭遇,见过大批平民被活生生饿死的场景,也见过百年世家家的奴仆倾倒在路边的饭菜被野狗和饥民抢食时的样子。

皇甫谧他知道世间本不平,有光明亦有黑暗,这便是他一直浪荡无度、不愿认真学习的源头。他只是不想和许多人一样拿着济世安民的幌子继续践踏他人的生命和尊严,口中仁义道德,做的却是鸡鸣狗盗之事。

但他也知道,自己就是这种在有意或无意间夺取他们性命的世家中的一员。正是因为这些先祖们残忍的行为才能换来他甚至他们家族在战乱中安稳度过。

世家。真正的“世家”如高岭之花,令人只可远观。然而那高洁夺目的花的根却深深扎在无数血肉里。

“先生,你家就快到了。”嵇康提醒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想,自己真是魔怔了。想那么多作甚,自己又能改变多少呢?蝼蚁尚且贪生,不论是怎样的作为,都不过是为了活的更好罢了。难道自己要因为兔子只吃草,就是斥责狼吃肉?兔子该活,难道狼就不该活了吗?

再说,再说世间道理那么多,我又知道几个?兴许以后能找到办法了却自己心中郁闷了。

牛车缓缓驶过,在夕阳下散发着金黄的光辉。光辉的尽头,挺立着一座宽大朴实的宅院。宅院正门的匾额上提着“皇甫宅”三字。

十八、跑题

立在这所自己见所未见的大宅子外面时,虚尘的内心是崩溃的。

没落?贫困?确定不是在逗人?

“先生,这便是你家啊?”他轻声问皇甫谧。

“嗯。”皇甫谧点头,满脸叹息的看着这座宅子,感慨,“这乃是我们这一支仅剩的屋舍了。我记得原本家里还有座乌堡的,却也在我幼年时家里为求平安,送与一位高官了。”

有对比才有落差,得到过又失去才知道珍惜。这都是对的。

虚尘想,还是自己得到过得太少了,所以觉得眼前这些已经很好了。可是在见过更好的皇甫先生眼里,这些不过尔尔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他也再次清醒地认识到了这个年代一般的平民百姓和世家大族之间的巨大差距。就像逢家与皇甫家。逢家是无争的贫困,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甚至不得不成为流民时刻面对身死的危险。而皇甫家也算是贫困,在这些世家大族眼里,田亩不过百十亩、人口不过百十户,家无官吏显贵还得依法缴税的皇甫家,可不就是贫家嘛。

不过,这些虚尘都不是太在乎,他现在最在乎的是何时能坐下啊,自己才这般小的年纪,真的快立不住啦,腿疼、腿真的很疼啊!

……

“恭迎大朗归来。”

窄袖青巾的中年人站在宅子正门一侧,领着十余男女恭迎皇甫谧的归来,也是迎接随行客人的到来。

对于皇甫家人来说,嵇康也算是熟客了,再加之其年幼,便不用太大的礼数,此次由皇甫家的外院管家来迎也算合适。至于虚尘,他是皇甫谧的弟子,乃是晚辈,自然该是由他去拜见的。

皇甫谧回他,“有劳辛伯了。”然后吩咐其余人散去,才又对那中年人道,“这位是嵇二郎,你是知道的。他是我新收的弟子,虚尘。我们这便去拜见阿母吧。”

“是。郎君,客人,请随仆往。”那人应是,而后带着三人进了宅子,往皇甫家主母待客之所走去。

一行人分花拂柳,走了约一盏茶的时间才总算到了要拜见皇甫家主母的客厅。早已经累的腿不能行,而被嵇康抱起的虚尘也在此时神色一正,被人放了下来。

终于到了,我要坐下,坐下。

虚尘忍着昏昏欲睡的睡意,与几人一道入内。

雅致的竹制屏风竖立两旁,屏风前面是……不是桌椅!是低矮的几案和席子?席子?居然是席子,椅子呢?

初来时,他还是个翻身尚且困难的奶娃娃,一日大半时间都被睡了过去,能判断出自己是穿越了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能关注其他。

后来他在逢家,也未见过桌椅,平日里一家人围着灶台就解决了吃饭的事,似乎并不需要用到那些东西。

可是,皇甫家了,居然也没有?

天啦,这到底是什么年代?我不会变成远古人了吧!

这一刻,他终于想起自己似乎还是需要关心年代的问题来了。

“阿尘,任夫人应该还需要些时候才会来,你先来这里坐坐。”

虽然知道这是一种不太有礼的行为,但嵇康实在是看他困乏的紧,遂悄悄对他说道,然后拉着他来到一旁最末的席子上。

“嗯,谢谢。”

也懒得在想椅子的问题,虚尘听话的走了过去,一下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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