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硫磺(1/2)
一路南行,马车缓缓出了草原,夜晚,蝉鸣虫语,难得的幽静安谧,江隐玉望着墨色的天空,众星捧月,朦朦胧胧的月华洒下来,铺就了一条皎洁的长路,甚至有一丝错觉,仿佛整个车队行驶在月宫中,她枕着背后的箱子,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借着天上的繁星入眠。
车队寻了个安全的地方,停下休息。黄色的篝火升起,火光映着她熟睡的面容,端止轩侧脸看着她拥入衣物中的右手,难得的浮现出一丝笑容,熟悉的动作告诉他,在她的怀中一定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以防他人偷袭。而这个习惯自幼时起,便一直延续到现在!
叮叮咚咚,淙淙水声,还有这些许的白光唤醒了她,江隐玉睁眼,马车已经进入了密林。清晨的雾,吸入肺里,是透骨的清凉,让人容易放松警惕。
“好大的雾!”感受着面部凉飕飕的,她下意识的靠近端止轩,轻声说道。眼前亦是白茫茫的一片,太阳连光芒都射不进来,就连端止轩,脸上仿佛都带着一层薄纱。马车的速度亦放慢了许多,江流全身紧绷,小心的警惕四周。
她坐在马车上,心猛然提起来,不安的预感,她望向四周,心里嘀咕着。忽然,一只手伸过来,轻轻捏她的手,她望向端止轩,点头,只是简简单单的动作和眼神,她明白他的意思。
刺啦的声音,四面八方忽然跳出无数的黑衣人。“刺客,保护好小姐和货物。”罗九大喝一声,咻地,镖师拔出刀。“有刺客,江书生你和你弟弟躲好!”江流守着箱子,还不忘嘱咐二人。两人跳下车,躲在车子后面。
听到外面罗叔的提醒,小环蹲在马车上,果断的将马车中间的那块地板给掀开,里面放着一把剑,朴实简单却带着杀气。而罗溪却没有一点慌张,果断地摘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握在手中,想到,临行时,父亲对自己的嘱咐,她看着外面,眼里甚至是透露出几抹狠辣。
江隐玉蹲在车子下面,听到上面传来擦擦的声音。其中一个黑衣人拿着刀一个半月斩冲上来,江流大刀一挥,一力降十会,震退黑衣人。黑衣人抓着江流不放,轮番围攻。
其余人注意到躲在车子下的江隐玉两人,直接冲过来,端止轩半蹲着杀出去,手中的软剑,银丝般迅速绕过黑衣人,只在那人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下一秒,便轰然倒地,众人一惊,都被这简单的杀人动作给震惊。江隐玉望着他,这就是传说中的杀人还带有美感啊!
端止轩追求的就是快、狠、准。没有过多花哨的动作,一剑一杀招,干脆利落,却又不似其他的镖师,拿着刀粗暴的劈、斩、砍,这些简单的动作做到极致再配合着端止轩身上那股清流般的气质,给人一种享受。
黑衣人接二连三的冲进来,她抬着头看着车外面的打斗,眼中一抹精光闪过,这洛阳行商里的镖师最差的都能以以一敌二,相比较下较强的江流和罗九,更是能以一敌四,这行商里的镖师都很强啊!这种阵容应该算得上是上上上乘了!
车子忽然降下来,头被砸了一下。“呼!”有人跳到车上。头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一道寒光闪过,她头一偏,躲过从上面插下来的刀。听到背后的响声,端止轩冲过去,将车上的刺客一把拉下来,摔在地上。
“咦!这是……”她看着刚刚被刀插进去的木板上,流下黑色的微微泛着光的细沙。她随手捡起一把,放在鼻子下面问了问,强烈刺鼻的硫酸味。“原来是这样啊!那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她恍然大悟,像是发现了极有趣的事情。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平息下来,端止轩走过来,“出来吧!”淡淡的声音响起,江隐玉蹲在地上看着他衣衫上还蘸着枯叶和血迹,爬出来的同时顺便替他拂去衣服上的树叶。端止轩忽然后退两步,拉着衣服的她猛地撞到他的怀里。
“我的手!”她嚎叫,下意识扶助自己的右手。“你干嘛呀?”她面容有些扭曲的抬眼。这才注意到端止轩有些不知所措,眼中还有些震惊。莫非她刚刚是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吗?
“你,你干嘛忽然动我的衣服?”他紧张的吞咽口水,耳朵泛红,难得出现一丝慌张。
“我看你衣衫上面有些枯叶,给你拍掉啊!你干嘛这么大反应!我的手!”也不知道端止轩是不是在怀里放了一块铁,她仿佛听到自己右手再一次骨折的声音,那种酸疼!
“江书生,你们没事吧!”江流虚弱的声音传来,她转过去,江流颇为狼狈,身上好几处都受伤了,鲜血直流,但是好在这些伤都不重。
“我们没事!”江隐玉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一边盘算着,地上躺着的都是黑衣人的尸体,而洛阳行商大部分都是轻伤,只有三四个重伤,至于箱子都完好无损的在车上。“你有没有发现,那些人的武功招数有些熟悉?和上次追杀我们的那些人,招数有些是相同的。”她看着四周,小心的说对端止轩说道。
“嗯!”端止轩耳朵微微泛红,魂不守舍的盯着地上,阳光穿过了树林,洒在地上,浓雾已经消散。这里面就属罗溪没受伤,而其中受伤最重的便是小环,为了护住小姐,小环迎着黑衣人,腹部被黑衣人刺了一刀,鲜血直流。
“小姐,兄弟们都受了些伤,货物完好无损。”罗九捂着自己被人砍了一刀的左肩,清点着货物。
“我知道了。”罗溪点头,大家都靠在树上和车子附近疗伤休息,但除了两个人,其中有个人东张西望,贼眉鼠眼,目光不断在货物上停留,这引起了她的不满,回想起端止轩的武功。她眼神一寒,走过去。
“咦!罗小姐,你竟然没受伤!”江隐玉意外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溪的表情冷下来,这两个人果然有鬼。
“没什么意思啊!看见你没受伤,我就放心了。”罗九和周围的镖师走过来,站在罗溪的身后,打量着两人,没想到一语不发的江轩武艺如此惊人,那么说之前他被马撞伤这件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我怎么感觉你这是话里有话啊!”罗溪的目光落在端止轩的手上,他手中的软剑还流淌着鲜血。她看到端止轩动手,那功夫高深莫测,不可能连一匹马都躲不过?“你们究竟是谁?”她眉毛一扬,呵斥道。
“我们!”江隐玉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看看四周,确定罗溪是在问自己。“你是问我们?”她困惑的说道,罗溪不耐烦的点头。
“我们是大端的子民。”她举着双手,特别无辜眨巴着眼睛说出一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可嘴角那抹坏笑却出卖了她。
“你……”罗溪一双眼眸带着冰冷的敌意看着江隐玉,端止轩突然站在江隐玉面前,墨色的,纯净如琉璃的眸子忽然绽放出杀意,极其强大的杀意、压迫,还有这几份不屑和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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