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温言卿所带的这队人马便不似裴式玉的速攻队那般纯粹,龙蛇混杂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几位副将之间各有盘算,队伍稀稀落落的。
照理以温言卿的性子,他肯定是要敲打敲打这些副将的,但现下温言卿作为总帅却并不发作,只要还是依着速率行军,他便不去多做追究。
温言卿跨坐于舞雅健背之上,倚着舞雅异常的脚力从队末行到队首,又从队首踱至队尾来回巡视着。
随着舞雅的行进,他的眼前过过一张张熟悉的脸,或曾并肩作战,或曾一面之缘。
梦中的那个他十足的热血冲劲,好立战功,行军略有些操之过急,又喜好强追穷寇,这些人面最后大多沾染血污,埋骨他乡。
不由心中责怪自己太过刚愎自用,他梦回前只觉得一将功成万骨枯,优胜劣汰原就自然,成大事者,不必拘泥于这些妇人之仁。
可这些人因着他的莽性,完完整整的前去镇敌,而能囫囵个儿回来的却不足五成,梦回之后,此情此景,细细想来,这些子弟兵离家之时家中双亲该有几多不舍,屋中红颜又有几多泪流,怀中小儿又会如何啼哭。
朝廷的抚恤和温家的贴补,又怎能够安抚年迈的双亲,孤寡的娇妻,凄苦的孤儿。
行军时,一般青壮在前,老少在后,温言卿身高九尺,舞雅又异于常驹,骨骼健硕通体乌黑,翠玉冠,暗棕袍,身配石龙骨,可不就是人高马大,气韵斐然,犹若关公在世。
初时温言卿打马而过时队尾这些少年还不敢造次,待到温言卿来回的次数多了,这些少年心性到底是憋不住了,都忍不住抬眼偷瞟,眼中多有孺慕之情。
温言卿看得有趣轻拍舞雅脖子,舞雅打着响鼻停了步,温言卿单手翻身下马,少年小兵们都忍不住为这风姿喝彩。
温言卿看着这些小兵,脑中有有印象的,有全然不知的,一一询问着名字年岁家在何处,待到最后一个少年。
这个少兵看起来比起他人身板略小,像是从未曾吃饱过一般,皮包骨的可怜样,又有些被人排挤,缀于队末,如不是温言卿一一询问,还真走不到这小兵跟前。
温言卿开口询问少兵名字的时候,周围突的一阵笑闹“他啊是都城城内,冯家巷里的冯结巴。”
温言卿偷偷背后招了招手,舞雅懒洋洋的晃了晃尾巴,不悦的打了个响鼻,用它壮硕的身体给温言卿和冯结巴拦起了一堵墙。
“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年岁尚小,家中怎会由你入伍?”
“我……我……叫叫叫……冯……冯寻,十十十五五了,爹……之之之前……就就死了,娘她……她走……了,官兵说说说……要是是我我不来,就要……要我我我爷爷爷入伍。”少兵有些难堪又有些思家吧,偷偷红了眼眶。
温言卿有些难堪,探手从自己的荷包里面又掏出了那逗小白鼠的乳白色白色三角糖,冯寻摇头不接,温言卿更是有些尴尬,自己张口将那三角糖吃了。
“冯寻,你可要我放你归家,好去照顾家中老人?”
“不不不……不用用了,爷爷爷爷说,没有有大国,哪有有的小小家,我我爹就就是为国捐躯的,冯冯家门上没有孬……孬汉。”
“你这少年说此语倒是不怎么结巴了。”温言卿轻敲冯寻脑门突的只觉双目一酸,暗笑自己竟也多愁善感了起来,直接裹挟了冯寻,上了舞雅马背。
主人勒缰,舞雅平地抬起前蹄长嘶一声,黑旋风一般离去。
末队中有个上年纪的掰扯了根地上的杂草放进嘴里嚼着,“祖坟冒青烟啦?这冯寻的运道来了。”
马如疾电,清风明日,愁绪没能追赶得上少年,像冯寻这般的弱兵一般都是负责搬运军姿,整理军务,莫说舞雅这般神驹,便是寻常老马都未曾骑到过。
现下身在舞雅马背如同鸟儿翱翔一般,无拘无束,冯寻新奇的感受这从未有过的体验。
“冯寻,可开心么?”
“开开心。”
“你父亲以前也是当兵的?”
“对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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