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7-1(1/2)
天空上的星星,像黑色幕上缀着的宝石。
春天来了,迎春花开的已经很旺,空气里流淌着春天的气息。路灯给刚冒芽的万物添加了一层朦胧美,春风从开着的车窗吹进来,让人心醉。
股东大会结束后,她就躲着他。即便是看见他,也不好意思抬头。他因为正式就任董事局主席,也有些公事要办。等到抓住她时,他说,“叶篁篁,你不是准备这么一直不抬头了吧?”
她飞快的瞟了他一眼,脸红扑扑的,看得他心情大好,“走,吃饭去。”
他们很少在外面吃饭。她喜欢做饭,他似乎也很喜欢她做饭。从她搬到他家起,即便是两个人不是很愉快,她也没有饿过他,他也一直能安之若素的吃上饭。
两人默默吃饭,吃的也不多。虽然都是默默,也吃的都不多,但与除夕那天相比,气氛却大不相同,总有一种心心相印的感觉在其中。
他们回到家时,已经是万家灯火,错落有致的灯光已经装饰了整个城市。
他扔了车钥匙叫住那个试图想逃走的人,“过来。”
她停在楼梯上,旋了个身,看了他一会儿,磨磨蹭蹭下来了。
“躲着我?”
她窝在他怀里,温暖和安定感随之传来。她把脸往他的胸膛上蹭蹭,没有回答。
两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她说,“葛笠,你今天说的都是真话吗?”
他推开她,看着她的脸,“为什么这么问?”
她带了一点不确定,“你要是就是为了赢宋百林他们,我也能理解。”
“叶篁篁,你这话真让我伤心。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们就永远只能是为了利益而在一起?”
她飞快的躲进他怀里,手伸出来环住他的腰,他结实的胸膛让她感觉到安全,他的心跳恍若让她以为那颗心是自己的。
“葛笠,”她小声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虽然我也不想这么想。”他要扶正她的肩膀,她不肯撒手,越发的往他怀里偎,“葛笠,从你第一次出现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像是从云里栽下来,再也没有别人高。”
他停了下,伸手紧拥着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我知道。”
“我总觉得比别人低一等,看世界都觉得心里发怯。”
“我知道。”
“但我又不想被别人轻视,所以,所以——”她停了下来。
她本来是掌上明珠似的大小姐,自尊心很强。越强的自尊心,在遭受挑战时所遇到的冲击越大。自尊心会变得很脆弱,越是小心的维护。越是维护,越是紧张,一点点事都很夸大。有时甚至为了维护自尊,而有些失智。
“人要是没有了自尊,要智慧有什么用?”他说。
她扑哧笑了,“葛笠,我以前总恼自己说不过你。今天觉得,你也挺可爱的。”她说了这句,又往他怀里的深处躲了躲。
他笑的胸腔震动,“是吗?这就感动了?”
“葛笠,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她的泪冒了出来,浸到他的衬衣上。
怎么和他说呢?
受害人之所以受害,不仅仅是生理上,也是心理上的。它影响了人对自己的认同,怀疑自己是不是很弱很无能或者是非常不幸。这种怀疑,无论外界给予的反应是同情,还是冷漠,都只会加重这种受害的心理。即便只是出于猎奇的议论,也会被理解为嘲讽。但如果连议论都没有,那会被理解为冷漠。
这种受害的心理会像冬季的黄梅天,又阴又冷,盘之不去。
他抱紧她,“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和林致楚的婚礼上出现?”
她仰起头,“为什么?”
“那次是我刚服完刑,先在外地办了点事,刚回来,坐在出租车上,交通情况很不好。司机告诉我说,是你结婚了。我当时想,我想去看看你。”
他也停住了。
她的泪刷的流了出来。
像是走失了的孩子,忽然看到了母亲。
“我知道你出事后的境况,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他隐晦的只说了这一句。
当年为了谈和解,徐行费了些力气查到叶明璋的情况。当时的叶家,已经是金玉其外,简直可以用危如累卵来形容。葛笠从来没有告诉叶篁篁,当时如果不是她强烈反对,叶明璋已经很有意向接受和解,以解燃眉之急。因为叶篁篁以死相逼,叶明璋也不敢狠劝,便只能回绝了和解。
那几年他在里面,碰到金叶商业的新闻,总会看几眼。以他的判断,金叶商业的情况是越来越差了。当初林致楚尚不肯娶她,何况现在?通过高调搞庆典而让外人以为自己很有实力的戏法,已经不是新鲜的手段。
所以,他要去看看。
果然是假的。
她衣著华丽,周围金碧辉煌,但这并不是一个能让人祝福的婚礼。
台下的他看着台上的她,任人点评和遗弃。她曾那么硬气的拒绝了他,却只能落到这步田地。也许当时的他只是替自己不值,于是,他出面了。
“对不起。”他说。
她趴在他怀里,尽情的流泪。
“也许我不能完全明白你的感受,但我知道你承受的压力。事情既然是我做的,我就要负责。所以,那场婚礼,无论如何,我得终止。你相信我,那真不是我早有的计划。”
她的眼里泡着泪,“那你可以和我说啊,为什么要以那样作恶的面目出现?”
他的笑里带了些苦涩,“说什么?拿什么说?陌生男女尚且需要时间才能谈感情,更何况以那样方式出现的我?”他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况且,以最短的时间、最有效的方式楔入中心,是我喜欢的打法,更何况是面对着混乱到连队伍建制都不存在的局面。但我没有想到会遇上你那么顽强的抵抗。到了那个地步了,你还不想对我屈服,你也真够可以的。”
她躲在他怀里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挺作,我也听得出来,张谨也怪我事情多。要不是你出现,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我,我的生活真不可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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