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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门关上, 抱抱轻车熟路跳上沙发, 慵懒地呈现出一个仰躺的大字,前一分钟在门外的高贵矜持荡然无存。
纪了换好拖鞋, 抽搐着嘴角为小公主泡奶粉,准备晚餐。
等喂饱了抱崽, 她才不紧不慢地踱去餐桌边,打开自己的晚饭。
一份蔬菜沙拉,一份香煎龙利鱼,还有一小碗枸杞乌鸡汤。都是小小的分量, 汤油撇得干干净净, 清亮亮的。
纪了在淡淡的鸡汤香气中接起电话, 周时昔的声音和模样再一次强行占满她的思绪,攻城略池的霸道。
“之前我在开会,不方便交代太多。”
原来他在开会,还被她的事情打扰,又前前后后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人给她送钥匙送饭。纪了的愧疚感后知后觉, 为不小心打扰了他的工作而感到挫败。
从前一个人总可以解决所有问题的,最近却不知怎的, 竟变成三天两头麻烦别人的讨厌鬼。
需要人送饭, 需要人帮忙,仿佛蜕化成生活无法自理的孩子。
“念念,你在听吗?”
纪了的思绪被拉回来, 忙不迭点头, 意识到他也看不到, 在抱抱貌似嫌弃的眼神中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耳朵,“嗯,在听呢。”
“洗手间的收纳柜里有新的洗漱用品,冰箱里有新鲜水果你记得吃,抱抱的玩具奶粉都在它自己的小柜子里我以前给你看过,主卧衣柜里有新的床上用品,被子是新换的,你可以放心用。我让人去给你买了护肤品和睡衣等下就会送来,麻烦你开门接下。”他不急不缓,事无巨细地向她交代着。
纪了灌了一耳朵嘱咐,一一应着,终于等到要结束通话的时候,周时昔又叫住她,“冰箱里有新鲜牛奶,你睡前温上一杯。怕你认床,如果晚上睡不着就打给我。”
……
手机屏幕已黑了许久,纪了将脸从臂弯里抬起,蹲下身去问抱抱:“抱抱,他为什么这么好?”
小学时,妈妈找周时昔为她补习,总夸他稳重细心,而她当时只觉得他管束自己严厉,铁面无私,并不觉得他有多细心。
也听长辈们私下里谈话时说到过:这孩子父母没得早,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其实又敏感,又细心。也是,李姨对他再好终究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寄人篱下的孩子大多早熟,处处都要谨小慎微。
从前她对这些话一知半解,也无暇深思,而如今,她看着通讯里“周时昔”这三个字,想着他事无遗漏的叮嘱,心下才开始钝钝地疼。
很多曾以为轻描淡写的语言,在俗世里摸爬滚打过一圈才体会到它沉重的分量。
才切肤体会到那句谨小慎微有多痛。
******
纪了将吃剩的晚餐放进冰箱,人进了厨房,想一起收拾下厨房里的垃圾。
入目是井然有序的排列,各种炒锅炖锅、刀具菜板、油盐调料被分门别类归置清晰。
油烟机下的墙边上,贴着一张便利贴,纪了好奇凑过去,没来得及一行行读完,眼眶已经一阵一阵胀热着,逼着她移开视线。
清隽有力的钢笔字一笔一笔记录着:神曲米粥、粟米怀山糊、乌梅粥、鲫鱼汤、莲子山药羹、鸡内金汤、山楂麦芽饮……
最后一行,写着注解:调理脾胃、促进食欲、改善消化。
纸张的右下角,用更小的字体,写了两个相同的字:念念。
念念,今心,她是他重重放在心口上的那个人吧……
夜色渐浓,纪了梳洗完毕,周时昔助理送来的新睡衣已被她洗好甩干换上,柔软的纯棉质地,宽松又舒服。
她对着镜子满意地照了照,去主卧衣柜里拿新的床上用品。
这是她第一次来周时昔的房间,却总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已经出入过很多次。
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他冷若冰霜的样子也不觉得害怕,总不由自主想要亲近一样。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间无法解释的投缘与吸引吧。
他的卧室布局倒是与自己的房间很像,简洁的装饰风格,空间很大,却很空旷,除却必须的衣柜、书桌、床和书柜,多余的装饰一律没有,从布局,到色彩,均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纪了绕过床头,打开柜子去找新被子,转身的时候不由自主去留意周时昔的床。
纯白的床具,床面整洁干净。他从小睡惯了低枕头,床头中央只摆了一个低低的荞麦枕。
她的视线顺着枕头望向床头柜,看到柜子上孤零零立着一个纯白色相框,小小的,照片面朝床放着,看不分明上面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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